周晨阳和乔少川被校内通报了一次，大领导也没再逼着他俩写检查，像是生怕他俩二次闹事。但通报时通了全校教室的广播，控诉罪状的时候仿佛裹挟着烈火的疾风，气势汹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领导开骂的时候小申正在上课，广播滋滋啦啦一响，小申一段课文念了五遍没通顺。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
“……性质极其恶劣，在初三的关键时期，这种情况非常影响同学们的备考氛围！……”
小申：“……不效，则治臣之罪……”
“除了刚才点名的几个同学！任教老师！在这件事里也有责任！尤其是！这两位同学的班主任！”
小申：“……低头，看课文！……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
“在此！对初三三班四班的班主任！同样提出批评！各——”
小申扔了书，伸手关了缩在墙顶数落罪状的广播音响，抬头看了看下面正收拾书包的周晨阳——他被罚了停课十天，正准备回家吃他爹的竹笋炒肉。两人四目相对，周晨阳的手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宗宇，”小申卷了手里的书朝台下一指，“你看看周晨阳把卷子都装上了没。”
“没有，”宗宇抬手挣开了周晨阳扯他袖子的手，“他连课本都塞桌洞里了。”
周晨阳走后，宗宇难得清净了一段日子，除了中间赶上有一天是陈嘉文的生日，周晨阳悄悄跑回来往人家桌洞里塞了一束鲜花和一块巧克力，结果搞得人家小姑娘花粉过敏请了两天假之外，他倒也没惹什么更大的幺蛾子。甚至到了第一次分免试资格的考试那天，周晨阳依旧没有回来。虽然免试名额跟周晨阳铁定是没什么关系的，但宗宇还是打了个电话慰问了一下，周晨阳在一片山呼海啸的演唱会现场十分遗憾地表达了希望返校的迫切愿望，但还没表达完，就被宗宇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宗宇收了手机时，第一场考试的候场铃正好响了。集英每次考试都是按上次成绩的级部排名来的，他刚转过来还没有成绩，第一次考试自然而然被排到了四楼最后一个班的考场。在一片已经摆好睡姿的学生中间，他看见了熟人——
乔少川和瘦头陀。
宗宇在过道中间跟瘦头陀对视了一眼，又飞速瞟了下桌角贴的姓名班级，不动声色地落了座。
陈宣仁。
听起来倒像是个学习很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