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人还是你丢人！！”
老谢赶紧上前扯开女人：“你打他干什么！光这么打来打去的怎么解决问题！”
“叫他家长！”女人失控地冲级部主任大吼，只会重复那句无意义的废话，“叫他家长！”
宗宇也下意识退了一步，男生被打的时候没躲，只是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身子，背显得更驼了。宗宇原本还想甩点什么就你这样能教出什么成绩好的，这三个人里我打他打的是最轻的，他还剌我一口子我都没说什么之类的话怼回去，可看到男生脸上加重的病恹恹的怒意，和跟他同样干瘦的母亲，这些话突然又堵在了喉咙口。
“1509，”宗宇打断了女人，“你打吧，我念，我爸电话。”
四班老师和小申急匆匆进了主任室，男生刚被他妈狠狠推了一把，差点绊着身后的盆栽，老谢脸上下意识划过一丝不悦，男生也察觉到了，站立的姿势更显瑟缩。
“他原先学习那么好，是不是老师，他——”女人上前拽住四班班主任，不知怎么突然溢出了哭腔，好像已经忘了她本来的目的，也忘了谁对谁错，只是像只迷茫的无头苍蝇，“他怎么学坏的，没人教他打架，他从小不敢打架的，你有没有好好教他……”
“他跟乔少川放学的时候在楼梯那堵人家，”四班老师皱眉打断了女人，“楼梯那没监控，但他们三个放学的时候在楼梯附近结伴是录到的，他——”四班老师指了指宗宇，“你也看监控了是吧，人家是一直留在教室值完日才走的，明显是被堵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等对方家长过来协商！”
女人嗫嚅了两声，一时也接不上话。
“行了同位，”周晨阳扯了扯宗宇的袖子，小声道，“都说了你没错了，走走走……”
“我可能走不了了，”宗宇回了回神，“我爸应该快来了。”
“牛啊同位，才转过来几天就叫家长……”
宗宇皱眉撇了眼周晨阳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周晨阳又突然想起宗宇惹上这摊事的前因后果，赶紧呸了两下以示赔罪，窜出了级部主任室。
骚乱反而是在宗盛泉来了之后平息的，他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在沙发上落了坐，突然就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连方才情绪失控的女人话也少了，显出一种类似惯性的畏惧。
宗盛泉简单听了下情况，又看了看男生脸上的伤，语气温和又直截了当地看向女人：“带去看看，要多少医药费？”
女人愣了片刻后说出一个数字，宗盛泉立刻开始摸休闲裤的口袋，粗略点了下就把钱放到了桌子上。女人刚迫不及待收过来，男生却气急败坏地狠狠扯了一下女人的袖子想抢过来：“你别拿！别拿！”
钱散了一地，有几张还飘到了宗宇脚边。女人低头捡着钱，眼看就要捡到自己脚下，宗宇开始不知道是该退后还是帮着一起捡了。正当他犹豫不决想捏起一两张想递过去，还没碰到地上的钱，就被女人一掌拍开。他悻悻起身，正好对上了宗盛泉的眼神，老爸瞟了自己一眼，冲他挥了挥手：“……你上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