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黯星稀。
南清耳畔不时传来夜鸮地幽鸣,一声盖过一声。
就像是暗沉沉茫雾中的鬼魂找到食物时发出的恶笑声,森寒的让南清不禁暗暗轻搓着手臂上凸起的那一片鸡皮疙瘩。
听老人说,这种鸟最是喜食腐肉,相传夜鸮一叫,必有人死。
“阿……阿姊,他身上都是血......”乔南汐咬了咬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唇,躲在姐姐南清身后半伏着身子,有些害怕地探出头来。
却是不再犹豫,松开拉着南清袖子的手,朝着那名重伤昏迷的少年走去。
那少年倒在地上,本是墨一般的衣衫如今被血浸染的闪着斑斑暗红,星星点点地盘踞于衣衫的各个角落,更显其一份凄惨的瑰丽。
胸口处血肉模糊,有一拳头般大小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渗血。隐隐可见森寒的白骨,以及那露出的白骨上连着的肉沫,在这无边的夜色中尤为让人咂舌。
血迹将压在身下的青草染成血红色,幽幽的闪着斑驳的赤光,它们如同那饿虎饥鹰,拼命扭动着贪婪的身躯朝少年靠拢,似是在吸嗜着不可多得的珍品佳酿。
便是虚弱至此,也无法忽视少年周围极具压迫的煞气,周身的气息让人自心底颤栗。
有耐不住性子的夜鸮,咕咕地恶笑着,翅膀一立,朝那少年俯冲而下,当它离那少年不过两人高的距离时,焉的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号。
一个椭圆的,比这夜色还要浓稠万分的黑洞,凭空出现在它身下。夜鸮疯狂地扑打着翅膀,想要逃离,可后一秒,这只夜鸮忽然静止不动。
那夜鸮挣扎时吓的拉了一坨屎,也一动不动,定格在了半空中。甚至那幽幽冒着的热气也横亘在那里,时间恍若静止了一样。
慢慢的,那黑洞似是有引力般,先到那翘起来的尾羽,再到炸起来的羽毛,最后到那骤缩的兽瞳,将整只夜鸮完完整整地吞噬干净。
夜还是那般浓,光线还是那般渺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剩下的夜鸮绝大部分被吓得短鸣几声,振翅飞远了。剩下的零星几只仍旧不死心,在周边树上栖着,不敢有所动作,静静地呆立在树枝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鲜血盛宴。
看着眼前这一幕,南清心下暗惊,这黑洞于她而言,再了解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