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种化作的霍嘉依旧一边吐血一边哭,好似要将全身的血都吐出来一般。
沈执砚只静静地看着,他半垂着眸子不露笑意时,便有些清清冷冷的,额角的发沾了薄汗的湿意,从他苍白的颊边拂过。
骤然一声嗡鸣,端行自他腕上脱落,悬于半空,唯恐这邪魔激发沈执砚魔心,护主心切的端行自作主张准备蓄力一击,一个“破”字还未写完,便被人捏住了笔端。
捏着他的两根手指骨节修长,由于终日不见阳光,苍白无血色,微凉的指腹安抚一般捏了捏端行。
沈执砚任由“霍嘉”攀上了桌案,凑近了一张茫然无措的脸,眼尾泛红,唇角沾血,像荆棘丛里爬出来一只小花妖。
浅青色的袖袍一角正垂落在沈执砚掌心,沾染得他掌心鲜血淋漓。
恍然间他便想,那日这人倒在他怀里,真的流了那么多血吗?
沾血的手攀上了他肩头,“霍嘉”与他贴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鼻尖,这人哭道:“沈师兄,我好疼啊……”
识海内魔气盘踞而上,沈执砚闷哼一声又呛出一口血来,而后抬眼看他,带着漠然与悲悯。
“霍嘉”想要靠得更近些,微凉的指尖便点在了他眉心。
沈执砚像是叹了一口气,道:“够了。”
湛金色的灵力自指尖涌出,将“霍嘉”击溃成了一团黑雾。
黑雾在大殿上空盘旋,阴风怒号,魔种厉声尖叫道:“等着瞧!终有一天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携来冥火焚烧你的三魂七魄!”
话音刚落,沈执砚抬手一招,这叫嚣着的黑雾便化作云纹图腾印刻在他眉心。
大殿之中倏然又寂静下来。
魔气化作的凶煞之物在魔域上空盘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破晓才散去。
早起的霍嘉正坐在门槛上逗那襁褓里长着翅膀的小家伙,小家伙“咿咿呀呀”地玩着他手里的狗尾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