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理越辩越明,这句话有的时候其实就是句屁话,若是没有拳头的压制,语言更多的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普渡和尚和惠初方丈双方一连辩了三天三夜,王丰虽然听得大开眼界,渐渐听出了些味道来,但旁边的畲姬却已经大感无聊了。
王丰见状,只得领着畲姬下了少室山,去不远处的开封城中的逛了一圈,吃了些开封美食。就听畲姬不满地道“那些秃驴儿到底在干什么,明明都恨不得对方去死,却都不动手,反而斗起了嘴皮子,还一斗就是三天三夜,都不累的吗?”
王丰笑道“辩论问难,乃是佛门修行的一大手段。许多佛寺之中专门培养那些头脑灵活,嘴皮子利索的,就是应对别家上门问难。在我们看来这是浪费时间,可对佛门中人来说,这却是分辨佛法高下的正途。不过那普渡和尚居然也能大吹法螺,与惠初方丈等一众高僧辩论的有来有往,一连三天不落下风,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畲姬道“可见普渡和尚虽是邪佛,但这些年也必定苦心钻研佛法,就等着这一个合适的时机,好一举压服天下佛门呢!”
王丰道“或许是吧,不过靠嘴皮子终究解决不了问题,双方最后还是要在手底下见真章的。”
畲姬想了想,忽然道“哥哥,你说若是惠初方丈他们辩法输了,接过会怎么样?”
王丰笑道“纵观历代辩法,无不是谁得到当权者支持,谁就得胜。那旁观辩法的能有几人?最后还不是朝廷宣布谁得胜,百姓们就认为谁得胜了。如今皇帝站在普渡国师这边,不论双方辩法的结果怎样,最终的结果必然都是普渡得胜。”
畲姬讶道“这么说,惠初方丈是败定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接受辩法呢?”
王丰道“这是佛门规矩,他也不能不接受。若不接受,那不是拱手认输,日后连丁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辩论了,即便输了,但等到日后灭了普渡和尚一伙人,他们还能有话翻转过来,或说普渡诡辩,或说朝廷偏心,总之还有法可想。”
二人闲话了一阵,买了好些美食带在身上,这才又转身回了嵩山。
此时形势又有了变化,禅宗其他寺庙的高僧开始陆续上场,参与辩难。普渡和尚虽有舌灿莲花之能,却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颠僧晦月、丐僧晓月、番僧古拉尔、扎尔速等人陆续出场,参与辩法。
王丰暗中查看,禅宗这边人才济济,其佛光深厚程度不下于惠初方丈的,便有十数人。而普渡那边,除了场上的几人之外,外围几乎还有几人潜伏着,论总的高手数量,比禅宗略少几个,但也并非全无一战之力。
如此又双方又辩了三天三夜,至第七天清晨,普渡和尚依旧气度俨然,不过却也开始频频注视山外。他早就与皇帝约好了,辩法七天之后,由皇帝传来圣旨,直接认定普渡辩法获胜,然后当众册封普渡为天下僧尼之首,统领天下佛门。
然而从早上等到午时,却并无一个钦差到来。普渡和尚等的心焦,不觉嘴上笨拙了起来,接连被惠初方丈抓到两个语病,穷追猛打,眼看就要支吾不住。
忽见天边流光一闪,一名身穿羽衣的修士飞了过来,对着普渡和尚跺脚道“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耍嘴皮子,陛下驾崩了。”
此言一出,惠初方丈和身后几名高僧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原地,普渡和尚却是大惊失色,惊呼道“寒鸭上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寒鸭上人恨恨地道“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不到啊,想不到,惠初,你们竟敢胆大包天,鼓动太子,入宫刺杀人皇,真不怕气运反噬,日门日后坠入阿鼻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