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乐手开始奏起风笛,圣白山的古老战歌传遍林间,戴着铁盔的士兵昂头挺胸,神情刚毅,齐声吼叫,有如风暴雷霆,长剑拍打着盾牌,军旗和旗帜在摇晃,空气在震荡,森林里的树枝不惊而悚,从虬根深处所激起的啸厉,仿佛在向沼泽和溪谷,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战士们可怕的喊叫声,同风笛混和在一起,凝固如山,压的玛丽透不过气来了。
“前进!杀敌!”骑士长骑在马背上,把长剑伸在前面,向前命令道。
再没有比得过狂热而死命地农夫们的勇气了,原本跟踪士兵身后的他们现在却嫌士兵们挡路,他们推挤着排成阵线的士兵,一阵推搡叫骂后阵线被勇猛好胜的勇士冲散,现在没有力量可以抵挡得住胜利的脚步。维克多瞅准机会,仿佛发了狂似的,不顾死活地向密集的农夫们杀过去。他的长剑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挥出的,他把冲在前面的农夫和士兵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那可怕的长剑,有如死神的镰刀在暮青色的麦田里无情地收割成熟的麦穗。剑的抹、削、刺、砍,一刻不停地、毫不留情地杀戮,剑刃破开身体,砍断骨头的声音就像拿木锤在敲打空心的木头一样。死亡像一阵风吹灭了蜡烛的火焰。呻吟从胸口迸出来,眼睛里的光彩熄灭,年轻的生命沉入了永恒的黑暗。
维克多蹙紧眉头,抿紧鼻孔,十分沉着。他借着崎岖地地形,巧妙灵活的身法,忽东忽西的乱砍乱杀、狂冲猛击,总能使敌人手忙脚乱,挤在一团,真能挨到他身边的,不过五六人而已,从而发挥不出数量的优势。他挥起的剑来从不落空,剑光每一闪动,总是听到被打倒的人发出一声可怕的叫喊。噗地一声轻响,他利刃又没入了一个骑士的体内。那骑士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喊,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他却看也不看,猴子似的跃到横倒的树干的另一边,继续在运动中杀敌。他就像一只貂在林间闪电来窜来窜去,不时传出那脆韧的皮革破碎的声响,撕裂的伤口,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岂有此理!”莱顿伯爵站在远处发怒道,“你们在犹豫什么!你们还称得上是自豪战士吗?!即使他多厉害也好,敌人只有一个,他的左臂受伤了,包围他的话,便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可是有一百人。若能举高他的人头,我便依照承诺付出三倍,不,付出五倍的奖金。并保证升到百夫长的位置。”
维克多身后的士兵趁其不备,挥矛向他刺去,他一侧身,长矛刺中他的肩头。他转身一脚将该士兵踢倒,踏在身上,挥起长剑,又“呀”的一声向他头部砍去,士兵的头颅当即滚到一旁。维克多疯狂地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拎起还在滴血的士兵头颅狂叫乱舞,掷向人群,骇得所有士兵两股发抖,不敢应其锋芒。
“还能动吗?”维克多靠近问她。
“可以,先生。”
“那就跑吧,我赦免你,你自由了,愿意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愿意跟谁就跟谁走。”
“我不能抛下你。”小女孩看看四周说道。
“滚,你在这里根本没有用,还会拖累我。你不想去找那个伊恩吗?跑吧,现在就跑!”
“可是……”
“快滚!”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滚的越远越好!”
玛丽后退几步,“我去叫伊恩来帮你,你可别死了。”
“去吧,去吧!你是天上鸟儿,尽情的飞吧;你是溪流的鳟鱼,尽情的游吧;你是森林中的麋鹿,尽情跳跃奔跑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就像小鸟回巢,鳟鱼临渊,麋鹿回到父母的身边。”维克多挥舞着长剑砍杀一切阻挡在前面的人。
“别让那女孩逃掉。”莱顿伯爵喊到。
维克多长剑横扫,砍掉冲到前面的追兵的头颅,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到他脚下,他一脚踩着头颅,拦在前面,笑着说:“你们的对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