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用帐幔把床和外间隔开,他的学生就躺在里间床上,全身缠满绷带,一动不动,安静地不发出任何声息。
曼松还记得她被救出来的情景,黑暗君主的神力仅护住了她身体的重要器官,使之不至于丧命。但她那时浑身烧焦,布满创口。他烧坏的眼睛一直睁着,没有焦距,没有濒死的丑陋和悲哀,没有怨恨,也没波澜,平静而又深邃,那副神情给在场的人留下了极深刻而不安的感觉。
或许,他们所认知的她同样也仅仅是她的一小部分,就像那个领主的儿子所认识的她,并非全部,只是露出水面的一角。
“哦,我亲爱的学生,我来探望你了,你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需要我做些什么?”曼松暗自如此想着,站立了一会儿,一直没有人出来,他就略带腔调又不失亲切的问道。
就听得帐幔内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女侍从里面出来,她略带紧张而小声地对曼松道:“嘘,小声点,先生!小姐刚刚睡着,你有什么要紧事吗?如果不要紧就待会再来。”
她是爱丽丝的贴身女仆,从小一起长大,她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称呼他,一直到如今,并且从来没改口的意图。
曼松对着侍女的闭门谢客态度举止仍旧显得优雅得体,“今天我只是做为伯爵夫人的家庭教师专程来探望他最钟意的学生,希望她战胜病魔,早日康复。”
“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女仆感激的说道。
“她的伤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一声,我会尽力满足你们的。”他就势问道,关切地说道。
“我家小姐是这里的伯爵夫人,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们需要自会去取的!”侍女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然后,她敛收了脸色,回头看了幔帐一眼,压低声音悄悄催促道,“你先回去吧,等小姐醒来后,我会和她说的。”
“那好吧,你替我告诉她,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改天我再来看她。”
曼松见侍女的态度,知道她不会让步,所以就要告辞。
“亚米拉,我已经醒了!”
这时,帐幔内忽然传出爱丽丝的声音,她的声音呕哑嘲哳,不复以前的清脆动听。她的声带在那日的流星爆下被烧坏了,虽然已接受过牧师的精心治疗,但也仅仅勉强能够说话,不可能跟以前完全一样。
“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老师谈谈。”她吩咐道。
“可是牧师嘱咐过我,叫你不要多说话,那样会重新撕裂伤口的。”侍女亚米拉担忧地说道。
“我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爱丽丝的决定不容一丝的改变,她语气转柔,“你照顾我一天一宿了,去好好休息会吧,有什么需要我会摇铃,下人们会替你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