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马到了路边,翻身下马,用力的跺了跺脚,然后又附身看了看,觉得心里有底了,这才指着路基,大声说道:“是三合土,是官道没错!过了厌次,只有一条官道通往阳信,舆图上也是这么画的!”
“那还真是怪了。”官道的特征,就算秦风不提,太史慈也不会辨认不出,他挠挠头,更加迷惑了。
官道往来便利,正常来说,在周围总该见到些村落才对。秦风去年春天还在这条路上走过一次,对于他那样老行伍来说,走过的路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太史慈将目光转向了王羽,从过了厌次渡口之后,王羽就一直保持在沉思状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应该是没错,只是物是人非了……”王羽叹息道。
为将者不能不知地理,尽管有秦风这个识途老马带路,但冀、幽二州的地图,他还是反复看过的,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来相关的讯息。
从临近的山川与河流标记上分析,脚下的官道的确是直通阳信的那条。只是舆图上曾经标满的村落的地方,如今已经人迹罕至。与其说是物是人非,还不如说是沧海桑田。
仿佛在与他的想法相印证,一阵料峭的秋风从新绿的野草之间扫过,将草茎齐齐整整地压弯,几处焦黑的断壁和已经腐朽了的门窗便立刻显露出来,提醒过路者,此处当年曾经繁华。
勃勃的生机和残桓断壁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慨万千。而草丛中若隐若现的枯骨,更似在提醒王羽,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劫难。
“十一,去找几个向导了,问问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况不明,王羽当然不敢贸然前进。
冀州的黄巾早就被平定了,盘踞在太行山的黑山贼,也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杀人放火。最近一段时间,他将精力都用在对付刘岱兄弟上面了,对渤海、乐陵这两块本应属于盟友的地盘没有多加关注。
想了想,王羽又补充道:“找到人后客气点,别吓到他们。”
“诺。”李十一答应一声,点起几个得力的手下,下马往草丛深处走去。
大军随即止步,将士们抓紧时间喂马喝水吃东西。青州人手有限,乐陵又是盟友的地盘,一向以来,这边的军情都是由田楷通报的。现在看来,此地似乎刚刚遭过兵灾,田楷又未予通报,说不定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也说不定,不做好临阵准备可不行。
见秦风一脸忧色,王羽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法式兄与某也算是无话不说的兄弟了,战事不利的话,多少会招呼一声。”
“君侯说的是。”秦风点点头,可心中的担忧却有增无减。
田楷性情直率不假,可他的骨子里也是个骄傲的人,若真是吃了败仗,损失只要不太大,他就肯定不会向青州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