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想说什么,吐出两个字,就噤了声。
他也许想说,简宿涵怀的孩子,与旁人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从前轻薄无情意的玩笑话可以随意出口,如今带了几分真心,反倒字句都难言。
简宿涵从没见过皇帝这幅模样,不过对方向来喜怒无常,她也犯不着费劲去琢磨什么,只从矮榻起身,朝着床边走去:“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今夜注定无眠。
翌日早,余长春特意过来请脉,暗地里避开了旁人耳目,他踏入内室,拂开珠帘,便见简宿涵早早等着他了,眼下有浅浅青色,显然忧思多梦,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月婕妤。”
简宿涵原在神游天外,闻言回神,然后示意知夏等人退开:“余太医免礼,我近日不大舒服,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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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你瞧瞧。”
余长春昨日也听说了简宿涵有孕的事,心中大概也知晓原因,不多言语,抬手诊脉,许久后眉头微微皱起,压低声音问道:“敢问小主,药可有按时吃?”
问的是那避子药。
简宿涵微微蹙眉:“一直都在吃。”
余长春闻言神情沉凝,愈发疑惑,又仔细把了把脉:“若是吃了,按理说不应有孕,但只观小主脉象,确是喜脉,只是太浅,反倒让人有些拿捏不定。”
剩下的避子药简宿涵怕引人怀疑,早就偷偷倒了,现在也没办法拿出来查,她捧着温热的茶杯,若有所思道:“有没有药能导致脉象混乱,给人以假孕的错觉?”
余长春微微颔首:“微臣从前在一古籍上见过,只是此乃秘药,少有人知,再则月份尚浅时也不一定准确,有些人身子弱,湿寒气重,也会出现滑脉之象,若想得知有孕与否,等满三月便可知晓了。”
三个月,简宿涵能等,只怕背后的黑手等不得了。
漪澜殿的膳食素来仔细,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会有疏漏,说不得哪日就被人下了脏东西,简宿涵直觉此事不简单,但敌在暗她在明,只能静等着对方出招。
她指尖在桌上飞快敲击着,内心不大平静,到底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勾了勾指尖,示意余长春过来,无声动唇:“你再替我配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