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昀川就是在这时走进来的,他向来知道,人在极度伤心绝望时哭起来是不会太好看的,沈应鹤也是一样。
沈应鹤将自己最脆弱无力地一面展现在了哥哥面前,同样也映在了秦昀川的眼中。
“不看这书了,好吗?”萧云靳把书从他身边拿走,递给了身后的秦昀川,哭了小半天,沈应鹤也哭累了:“把他葬在师娘的墓边。”
“好,你睡会儿。”萧云靳让他躺在偏房的榻上,待他闭上眼睛后才和秦昀川一起离开。
秦昀川和萧云靳对视一眼,都没有作声,一个武林盟主,一个九龙天子,一人一把铁锹,淋着大雨在后山将冬青好好地葬了进去。
萧云靳没有给冬青立墓碑,在北辰,还未成年的孩子是不能立墓碑的,秦昀川便将几颗种子种在了墓前。
“那是什么?”萧云靳问他。
秦昀川用双手将一捧混着雨水的泥土盖在种子上:“冬青的种子,之前冬青托我替他寻来这些,说是从来没有在山上见过冬青,也想让他家小谷主看一看。”
萧云靳不再言语,两个男人在后山就这么淋着雨,许久没有动作。
凌晨时分,一夜未眠的秦昀川终于从外面回来,这个时候萧云靳已经靠在沈应鹤身边睡着了,秦昀川进来的时候就知道沈应鹤还醒着。
他并没有说话,他知道,沈应鹤察觉到他进来了。
“……下山吧。”许久之后,秦昀川轻轻道,“你对他们越排斥,只会对他们了解地更少,也许这次不会是唯一一次。”
沈应鹤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他知道秦昀川说的是实话,他早就知道,这么多年也只是因为师父的话,他才会一直留在浮溪谷,或者是躲在浮溪谷。
如果没有师父在他身上炼了那么多剧毒,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选择了催动毒素,他早就被仇不郁掐死了,
也许冬青想错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值得保护的人,他说不定只是一个胆小鬼。
一个不敢踏入世俗的懦夫。
“……我能去哪里?”沈应鹤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些凉意,“我哪里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