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裴公子,咱们现在这般,还来得及吗?”
在他身后,江宁郡太守刘良彬,以及手下郡丞,连带着几位县官,无一不是哆嗦着腿脚。明明尚在大风大雨的阴凉天里,个个却都放不下来直抹额头,冷汗涔涔。
“来不来得及,总归得摆出个态度不是?”
裴多秀神情冷淡,事不关己一般。
视线眼角,却缓缓滑落定住在了江堤往下的浅沙洲上。
原本干净平坦,丛生长有青翠繁多水生植物,也被尽数淹没,归咎成为一片浑浊大江的汪洋。
从坎坝缺口奔涌而出的江水,几乎毫不费力,仗借有地势的落差,大肆冲下。将在不远处,一整个梅镇小村,扎扎实实吞并在了一人齐腰高的洪水中。
“可这、这眼看扬州天边的‘那东西’,说到就要到,咱们这边的堤还…”
刘太守说话的声音,也被吞没在了风声里。
还怎样?
还能怎样??
裴多秀不想再说话。
可背后那一众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当地官吏,却不容得他讲不出来任何能够给予他们丁点安慰的话语。
“裴公子,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看下面那帮劳工们的进度,再敦促的急些,怕也赶不上的哪!”
“这可如何是好?”
“裴公子,您倒是说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