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与立夏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便是阳城昭信,这府中,阳城昭信的眼线不少,霍成君与立夏之语,总会传入她耳中,而她等的也正是这一刻。
森冷的笑容,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跨过门槛,一步一步接近霍成君,霍成君一步一步往后退,只觉着阳城昭信的目光是那样令人惧怕,抵抗着内心的恐惧,霍成君终于停下了脚步,“王后趁夜色造访,不知有何吩咐?”
“你这身装扮,又是要做什么,我不管大王对你作何打算,梧桐苑你既住进来了,就甭出去了。”阳城昭信停于霍成君面前,转而凌厉的目光有盯着立夏,“立夏,你自小在王府长大,蒙王府恩赐,也算王府的老人,竟如此不知事,看来我该替大王好好教导教导了,来人,将这小蹄子带走!”目光忽如一道剑虹,顿时只让人觉得心中一寒。
立夏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她很清楚,落入阳城昭信的手中会有何等结果,本以为不再踏出梧桐苑一步,便不会再有事,毕竟立夏曾是刘去母亲身边的丫鬟,可该来的,最终却还是逃不过。
“没了她,你便可安心在梧桐苑中享受独处的时光了,不过你放心,明日大王便会放你出去的。”仰天一声笑,阳城昭信便带着立夏离开了梧桐苑,而梧桐苑里外已被阳城昭信之人把守,霍成君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想冒险托人传信亦是不能。
刘病已与韩增自不知广川王府之事,正挑灯筹划着如何还逝者一个安宁,还天下一个公道,若是纵容,民心不服,这天下还如何治得,丝毫未想,不过几日,广川王府即将大变模样。
与永安客栈的宁静所不同,广川王府歌舞升平,鼓乐而庆,这一场晚宴,所有姬妾都已参加,刘去更是丢下了规矩,带着众人玩乐,只有三人静静看着宴厅中央欢腾之人,一边是阳城昭信与阳城初两人,另一边则是霍成君;前者无不透露着算计与冷蔑的笑,后者更多的是胆战心惊。
至广川王府也有几日,霍成君只觉今日这般反常,其中定是有诈,反观阳城昭信,按立夏之言,平时若有人靠近刘去,她便已不悦,况是今日当着她的面与这些姬妾如此亲密,为何她还是那得意的笑容,若说这当中没有算计,霍成君断然是不信的。
结果未出霍成君所料,一场盛宴结束,刘去只道,“从今后,府中若无大事,后院之人不得踏出房门一步。”随后,出阳城昭信与阳城初外,皆被关入那小小的房间之中,门外更是有家丁看守,就连每日三餐也是命人送入那房内,这王府便如同一个变相的牢笼般存在,不同的是,广川王府的牢笼,住着的都是些锦衣玉食的王妃。
刘病已因无法得知霍成君的消息,自己亦不可能再一次混入广川王府,而韩增身份已告知刘去,只怕更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只好吩咐与刘去看病的御医,去王府之时多留意些,而这御医也是个细心之人,或许也是因为广川王府一下子的冷清,总能给人带来怪异,便大着胆子向刘去问道:“大王府中好似少了不少人?”替刘去将浓疮中的毒水去除后,御医便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人未少,只是没有大宴,她们便不必出来了,免得再添一个荣爱,御医以为如何?”荣爱不过是与这御医多聊了几句,便落得凄惨下场,刘去碍于这御医乃是刘病已派来之人,不好发作,可这话却也是暗中提醒着。
这御医也是个聪明之人,笑着连声应是,便退出了王府,在出门之后,给了小厮一锭银,打探一番,才知是刘去丧心病狂地将众人皆锁了起来,自是一路回去向刘病已禀告,他虽不知为何刘病已会这般关心广川王府之事,可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的身份地位能过过问,他要做的就是完成陛下所吩咐之事。
刘病已听闻后却是一阵震惊,从未想过,刘去竟会用上这么一招,将所有的人禁锢于各自居所,竟比皇宫那个大牢笼还要可怕些,震惊间,忧心更重,毕竟霍成君还在那儿,尤是得知阳城昭信依然还如往常,更是觉着事情不妙。
“陛下,不如让臣至广川王府一趟,臣就不信,他还能怠慢了我这侯爷不成?”韩增此时满脑子念着的就是在广川王府不知安危的霍成君,不是说有大宴时,才会将这些人放出,那他就给她们来一场大宴,只有看到霍成君安然无恙韩增方能安心。
刘病已略一思索,点头道:“想法子,将成君带出来,暴露身份也罢了,广川王府她不能再留,明日一早,我便会让知府衙门传刘去文案。”刘病已的心自从霍成君进入广川王府后便未放下过,此刻,更是无法忍受她继续留在那儿。
此时,刘病已与霍成君之间是如此的单纯,只是单纯对彼此的牵挂,什么国事家族,生死恩怨已抛于脑后,一颗心,满满都是那一个人。
得到刘病已的应允后,韩增与刘病已便各自出发;韩增往广川王府讨酒吃,刘病已往知府府衙与莫崔一同商议着明日之计,只希望这一次,不会让刘去钻了空子逃脱,所有的细节都需在半日间考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