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的后院是个二层小楼,杨玉笙的房间就在二层东边的第二间。班主带着洛白过来的时候,戏楼的人已经将杨玉笙搀进房里了。因为背上还有伤,杨玉笙不好躺下,所以大家便让他坐在临窗的椅子上,身子半趴在桌上。
洛白走过去,本是要帮着杨玉笙查看伤口的,可她的目光却不自觉的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
从窗子看出去,是临街的一个小院。
院子不大,在院子东边的墙角上,有一个木头搭起来的花藤,上面还有些紫藤枝。在花藤下有一个秋千,上面缠着红色的绸花。虽然不是紫藤花开的季节,可洛白能够想见,若是大片的紫藤盛开,犹若紫云缭绕时,捧一本书坐在秋千上慢慢的品读,定然十分惬意。
这小院布置的倒是比一般的人家用心,主人家似乎也更会享受生活,洛白瞧着喜欢。
“嗯……”
洛白正寻思着,就听到了杨玉笙的闷哼声,大约是趴着不太舒服,他挣扎着想要起来。
收敛了思绪,洛白忙伸手按住杨玉笙的肩膀。让人帮忙将他的衣袍脱下来,洛白为他将那些扎进背里的酒坛碎片清理出来。好在入了秋,身上的衣裳厚实些,那些碎渣都被挡在了外面,扎进肉里的只是几大块,倒还好清理。
洛白手脚麻利,动作极快,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将伤口都包上了。
看向班主,洛白低声嘱咐,“暂时不要沐浴冲水,若是郎中来,可以再开两副药用着,过阵子就能好。不过,这酒还是少喝的好。”
“我知道,我会盯着他的,”瞧着洛白动作利落,医术看起来不错,班主应声过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洛小姐,你医术了得,要不你再给玉笙瞧瞧脸上的伤吧。他本是靠着这副嗓子,靠着这张脸吃饭的,如今都毁了,也太可惜了。”
之前洛白就听夜晟泽说,杨玉笙划伤了自己的脸,刚刚在外面,她倒也瞧见了杨玉笙脸上的伤,只是没有细看。现在听着班主要求,洛白也不拒绝。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杨玉笙的脸上,殷红的血色伤痕,在杨玉笙白皙无暇的脸上,显得那么狰狞。
洛白眉头紧锁,“这伤……”
以为洛白不知因由,班主忙解释,“这是昨儿玉笙喝醉了酒,自己用刀子划的。嗓子坏了,他的心怕是也死了,拿着刀子往脸上割,他对自己那是一点情都不留。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他这刀子会捅到哪去还不一定呢。我现在想想,还觉得脊背发凉呢。”
“这是昨夜伤的?”
“可不就是昨夜,他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我们把他送回屋,以为他睡了就好了。一醉解千愁,这酒醒了,也就没事了。可谁成想,他睡着睡着居然又闹腾着往自己的脸上戳刀子……早知道,我就该让人在房里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