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其实姓周,大名叫周虎,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家里是老幺,一直都还没有成家。他父母前些年先后因病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年长他十来岁,名叫周龙的大哥,另外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二姐。
兄弟俩的关系相处得并不是很融洽,大哥是他父亲亲手教的打猎功夫,枪法非常准。由于不能再以打猎为生,他也不愿意做一个种庄稼的农夫,所以数年前就去了云贵一带给马帮做保镖。开始一年还回家来几趟,后来据说他所在的马帮的生意做到缅甸去了,回来的次数就少了,这两年都没见他回来过。
“老虎”和二姐的关系相处得不错,不过后来二姐嫁了一个在杨子江上跑船的船老大,也就跟着上了船,常年也难得再回家一趟。
“老虎”虽然是因为他父亲打到了老虎而得名,但是他对在山林里打猎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加上作为家里的幺儿,难免有些生惯养。但是有些奇怪的是,他仿佛对种庄稼还有些兴趣,所以父母留下的几亩地,他倒打理得像模像样的,倒也过着不缺吃不愁穿的小子。
当然,这是认识他的人和街上的乡民对他的看法,因为除了“悦来客栈”的周老板知道他一些底细之外,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有些门道的种田人。
由于“老虎”为人仗义,也从不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在黄桷垭一带的乡民之中,倒是有一些好名声。
此刻,“老虎”正一个人躺在放在院子中央的一张凉椅上,旁边的一个方木凳上,还放着一杯刚泡好的“下关沱茶”。他就喜欢喝这种来自于云南的浓浓的茶叶,他还喝不惯那些旁人眼中真正的上品好茶。
虽然已经进入了夏天,但是在这个竹林之中的小院里,依然显得非常凉爽,由于这里是独门独院的,现在夜色降临,除了偶尔能够听到山间传来的犬吠之外,四周也显得很安静。
其实,如果换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是会有些害怕,不过周虎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是“老虎”!
送走了杜彼道的人之后,他也放松了下来,他为了招待这帮人,准备了不少的食物,此时几间屋里和地下室的清洁,他都没有去打理。因为他也不着急,明天一早帮他种地的一个帮工就会过来收拾这些。其实这个帮工都是和他一起住在这院子里的,因为今天的特殊原因,“老虎”让他回家去休息一天。由于那个人还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哑巴,所以“老虎”对他也非常放心。
“老虎”现在的心非常不错,现在他还感觉有些让他意外,没有想到杜彼道,今天会这么大方,病人直接就给了自己三根小黄鱼,在战争时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虎”虽然看起来像一个乡下的农民,但是他其实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因为他经常都在城内跑,在杜彼道的授意下做黑市的买卖。在黑白两道,他也认识不少的人。所以黄桷垭的乡民们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路子的年轻人,其实私底下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杜彼道,坐直了一下子,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时他又
听到了一阵风吹过竹林的声音,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样的声音对于“老虎”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但是他突然有些警觉的,防下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下就从凉椅上站了起来。快步来到了小院的门口,他贴着院门仔细的倾听了一会儿,好像除了他异常熟悉的,天天都听到的沙沙声之外,又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
“老虎”的听力是来自于父亲的遗传,他有些不相信的摇摇头,心中暗道:难道我刚才听岔了,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对自己的听力向来是非常自负的,照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现象。
“老虎”听了一会儿,立刻转回到了屋里,从门边拿出一条扁担,然后又从他堂屋里的桌子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只见他手法熟练地上了膛,然后插在腰间。这才拎着那条扁担,又走到了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