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甘队长,这样一来,会打草惊蛇的,邢半山若是得知我们在搜查他的宿舍,他肯定要逃之夭夭啊。”钱三运心中有些不快,觉得甘日新说话出尔反尔,刚刚还说要快刀斩乱麻,先控制住邢半山,再搜查宿舍,现在又突然改口,改为先搜查宿舍,再控制邢半山。

    他之所以改口,不相信为人师表的邢半山是杀人凶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太谨小慎微了,生怕由于自己的鲁莽而使工作被动,继而影响到仕途的升迁。不过仔细想想,甘日新这样做也并无过分之处,万一邢半山将宿舍衣柜里面的女人内衣转移了,或者邢半山与徐婷婷被害案并无关联,警察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就将一个在乡亲们眼中德高望重的老师抓起来,责任谁来承担?

    “好吧,甘队长,不过,我们最好还是留几个警察在教室附近望风,一旦邢半山想开溜,就立即将他控制住。”钱三运无可奈何地说。

    “也好。”甘日新当即吩咐两名警察,守候在教室的不远处。他则和钱三运以及另一名警察直奔邢半山的宿舍。

    令钱三运欣喜不已的是,邢半山的宿舍门并没有上锁,而是虚掩的,也许,邢半山觉得根本就没有上锁的必要,毕竟一堂课只有四十五分钟。

    甘日新让那名警察在宿舍门口守候着,自己则和钱三运撬开了衣柜的铁锁。随着衣柜门的打开,他眼前一亮,真的如钱三运所说,衣柜里叠放着很多女人的内衣,这些内衣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件。这世上有人收藏古董,有人收藏火花,有人收藏烟标,有人收藏邮票,收藏的种类可谓五花八门,但收藏女人内衣的则不多见。甘日新并不是孤陋寡闻之人,他不但听说过有的人心理变态喜欢偷盗女人的内衣文胸,有一次还办过类似的案件,但是,一个为人师表的老教师竟然有此怪癖,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邢半山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甘日新连连摇头,随手从衣柜里拾起一条粉红色的内裤和一只白色的文胸,说,“钱书记,你看,这内裤尺寸很小,充其量只是未发育成熟的小姑娘穿戴的。说真的,你当初说邢半山的衣柜里有很多女人的内衣时,我还将信将疑的,现在看来,这老家伙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钱三运淡然一笑,说:“这么多的内衣文胸足足可以开一家内衣专卖店了,甘队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下你亲眼目睹,总不在怀疑我信口开河了吧?”

    “小张,你留在这里封锁现场。”甘日新吩咐望风的那名警察,“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我现在就和钱书记将邢半山控制起来!”

    然而,令钱三运和甘日新没有想到的是,待他们赶到教室准备控制邢半山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学生们在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当被问及邢老师去哪里了,他们七嘴八舌的也说不清楚。甘日新勃然大怒,训斥两个负责监视邢半山的警察:“怎么搞的?两个人盯梢一个人都盯不住!竟然让邢半山从你们眼皮底下溜走了!”

    两个警察自知理屈,脸红一阵白一阵紫一阵的,很不自在。其实,他们压根儿就没有认真地盯梢邢半山,而是蹲在校园里的一棵大樟树下边抽烟边聊天。他们之所以如此麻痹大意,一方面是觉得邢半山不太可能是杀害徐婷婷的真凶,另一方面,也觉得邢半山不会逃跑也根本跑步了。然而,邢半山偏偏就畏罪潜逃了。

    “校园唯一的出路就是大门,邢半山若是逃跑必然要从大门溜出去,而大门口有许多等着接送孩子的老乡,我们问一下乡亲们就知道邢半山从哪个方向逃走了。”钱三运觉得,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去追究责任,而是要想方设法控制住邢半山。种种迹象表明,邢半山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如果真是这样,对于钱三运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因为只有确定邢半山是杀害徐婷婷的真凶,才能洗清哑巴的冤屈,才能进一步博得何香芹和徐芳菲的好感。

    几个人快速地跑到校园门口,钱三运问几个守候在大门口的农民:“乡亲们,你们看见邢校长从大门出去了吗?”

    “看到了,出去有几分钟了,你们找他有事吗?”一个农民说。

    “领导,我见邢校长急匆匆地走了,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话。”另一个农民说。

    钱三运连忙问道:“乡亲们,邢校长从哪个方向走了?”

    乡亲们指着学校后面的一片茂密的树林,说:“邢校长去那边了,估计也没有走多远,但是,山林里树木多,想要找到他也很难。领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