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运,这样没有素质的女孩值得你这样做吗?她要是回来,你将可欣往哪搁呢?”陈月娥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钱三运和杨可欣在商量如何找回柳月儿,心中余怒未消,质问钱三运。

    “妈,你能少说两句吗?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柳月儿,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我们赶她走,不觉得是我们在欺负她吗?至于处理柳月儿与我和三运之间的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杨可欣抢着说道。

    “好,好,可欣,这事我不插手,那以后你若是和小钱闹出什么感情上的纠纷,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陈月娥气呼呼地坐在餐桌旁,不再理杨可欣了。

    “妈,大人不计小人过,柳月儿才多大,和她同龄的女孩可能还在父母亲怀里撒娇呢,她却一个人身处异乡,靠自己的辛勤汗水挣钱,而且还承受了比同龄人更多的压力。她就是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也该原谅她啊!”

    越是在找不着柳月儿下落的时候,钱三运越是担心她,不知道这个夜晚她会栖身何处。今天早晨出门时,柳月儿口袋里只有一百多元,为他买了一个电动剃须刀少说也要几十元,如果再买些零食什么的,她口袋里应该没有什么钱了。她在江州,除了认识奇石馆的那几个同事,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她晚上吃什么、睡在哪里、明天又将何去何从呢?钱三运开始恨陈月娥,她今天做得也太过分了,如果她不开口骂柳月儿小骚货,而是推心置腹地和柳月儿谈谈心,柳月儿也绝对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而且,陈月娥还首先动手打了柳月儿一巴掌,正是这一巴掌,将火药桶点燃了,事情才越闹越大,最终收不了场。

    钱三运非常了解柳月儿的性格,她很爱他,也很听他的话,她从来就没有过横刀夺爱的念头,也从来没有想过借助钱三运的权势获取自己的私利,她对钱三运的爱很单纯,没有一丝杂念,这与那些傍大款的小三有着本质的区别。

    柳月儿绝没有想到,她深爱着的钱三运会如此绝情,这个曾经令她无比迷恋的男人竟然粗暴地将她撵了出去。她的心都碎了,那种心碎是痛不欲生的,她真的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她永远忘不了离开出租屋时钱三运冷漠的表情,这就是曾经对她甜言蜜语、疼爱有加的男人吗?她一路哭着跑下了楼,坐在小区的花坛旁哭了好一阵子,她多么盼望钱三运能够追出来,向她道歉,将她拉回去;或者,不需要他道歉,只要他开口让她回去,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跟随他回去的。柳月儿甚至想,如果钱三运让她向陈月娥道歉,她也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的。然而,她左盼右盼,就是不见钱三运的身影。她彻底绝望了,心灰意冷地离开了小区。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去哪里呢?奇石馆是万万不会去的;回家?父母亲都去世了,只有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在家里,回家干什么?

    柳月儿躲在翡翠湖公园的角落里,一个人哭了很久。她拿出手机,没有钱三运的来电,也没有他的短消息。要这个手机有何用?柳月儿一气之下将手机扔进了翡翠湖里,这也就是后来钱三运拨不通柳月儿手机的原因,同样,钱三运发给她的那些道歉的短信她永远也不会看到的。

    柳月儿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当初那个人面兽心的胡业山粗暴地强奸了她;现在这个原以为可以托付终生的钱三运也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他将自己当成了口香糖,等到没有多大利用价值时就无情地将她抛弃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公园里的游人已逐渐稀少了,柳月儿借助微弱的路灯光亮,来到翡翠湖堤上。她忽然有一个悲观的念头,与其窝窝囊囊活在世上,不如一死了之。她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从小妈妈去世,爸爸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哥哥对她就像对待仇人似的。她在家里有着干不完的家务活,后来,她遇到了胡业山,她一度天真地认为,胡业山是个大好人,他每次来她家都嘘寒问暖,送钱送物的,然而,在参加县城的一次演出后,胡业山将她骗到家中强暴了。她开始变得有些堕落,后来就遇到了钱三运,他的真诚、帅气、智慧和胆略赢得了她的芳心,她甚至想,只要能让她陪伴在他的身边,她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她将他当做这世上唯一的依靠,而现在,她唯一的依靠也轰然倒塌了。

    夜晚的翡翠湖,在阵风的吹拂下,波涛汹涌。柳月儿站在湖堤上,不禁想:我真的就这样死去吗?这样死是不是很凄惨?我美丽的面容是不是变得很狰狞?更重要的是,我这样死去,是不是太便宜了钱三运?他身边的女人不止我一个,我真的死了,他最多也就是落几滴眼泪罢了,过了十天半个月,他还不照样声色犬马,哪还会记得我?

    不能,决不能这样龌龊地死去!柳月儿想,我要报复他!让他为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对了,他不是让我陷害许晓磊吗?那我现在就投靠在许晓磊的门下,为许晓磊效劳,而且,我还要成为许晓磊的女人,气死他!

    柳月儿想到这里,浑身感到有一股热血在沸腾。她离开了翡翠湖公园,用口袋里仅有的十多元钱打的来到了许晓磊的美味食品公司。

    此时的美味食品公司已经停产,厂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在值班室看电视。

    “厂子已经关门了,你找谁呀?”由于灯光昏暗,看门老头并没有认出柳月儿。

    “是我呀,邓师傅。”柳月儿认识这个看大门的老头。

    “哦,是你呀!”邓老头也认出了柳月儿,他只是个看大门的老头,当然不会知道柳月儿以前是厂里的“内奸”,他只知道许晓磊经常和她一道从大门进进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