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毓惨白着唇色勉强扯出了一抹笑:“你想不想救我?想不想我们都活下去?”
“想!”越子钦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她撑了撑身子,少年便将她扶了起来,等到了那匹温驯马驹边儿上,她便微微使力推了他一下。
力道很轻,轻到越子钦甚至只晃了一下身子。
“你上马,先走。”钟安毓只是方才那一下,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力道,她拽着他的袖子剧烈地喘息:“去找人来救我。”
她眉眼皆柔,细致地安抚他的惊慌:“我已经坚持不到回去了,马驹驼不了两个人,只能是你去。”
“可是,安毓,我不想丢下你,你还没教会我骑马,我不行的……”
钟安毓此刻脑子里已经有些晕眩,她堪堪退后了两步坐到了地上,气息极弱地道:“腹有书万卷,手执策马鞭,那时的你可以,如今,亦然。”
少女闭着眼睛,冰冷的手抓着他的手指,是温温暖暖的触感,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前世那个清冷高贵的男人。甚至此刻已经分不清是前世,亦或今生。
“我等你。”
越子钦没有说话,脑袋里稍稍缓的疼痛忽又加重了许多。
他抬头看了看马驹,又看了看满脸是血的少女。
最后终于是放开了她的手,一步一步朝着马驹行去,每走一步,脑袋就好似无数的针扎一般疼痛。
钟安毓拼了命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就只看见他手脚并用爬上了马驹,少年回头看过来时,眼珠子里一片刺目的血丝。
她心下一跳,咬着牙,忍着痛扶树干站起来的时候,越子钦已经骑着马跑远了。
“那个神色……那个神色……”是她看错了么?单纯如今生的越子钦,怎可能会有这般决绝的眼神?
一阵阵眩晕袭来,失血过多的钟安毓终究没能迈出去一步,倒在了面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