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7月1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带着乡野芬香,从小小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屋外垂柳上不知名的小鸟晨鸣声清脆入耳。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大概只有十平方米,靠着卧室里间摆放着一张双人床。
说是床,却也简单的很,红砖堆砌撑起四角,上面放上床板固定,铺上一层床褥子,若嫌弃太磕人睡的不舒服,还可在床褥子下补一些用不上的破旧衣服,床上扎着蚊帐用细细的毛竹支撑起,这就成了这个年代家庭条件较差的人家普遍的床了,虽不美观,却也结实牢靠。
床前不远处放着一张约有三米长七十公分宽的木桌,老旧的木桌上铺着一层泛黄的破旧报纸,上面压着厚厚的玻璃。十几本书杂乱的堆放在桌子的中间,旁边拐角还整整齐齐的叠着厚厚的一堆,老旧的文具盒里和一盒英雄牌墨水摆放在附近,文具盒里面摆放着一只铅笔,一只圆珠笔,一只钢笔。
桌旁也有一个稍大的木椅,木椅上放着一个那个年代常见的sh牌录音机,旁边散落着四五盘磁带,封面上还有这个时候已成天王的华天王的盗版照片。
红砖堆砌而起的墙壁上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卧室顶上吊着一个葫芦状的钨丝灯,四周墙壁贴满了泛黄的、崭新的奖状。
床上的少年不知何时醒来,眉清目秀,五官分明,谈不刷帅气,却显得耐看,坐起的上身有点偏瘦,一头蓬松的中长发,不知是因为不曾经常修理还是因为在睡梦中扰乱了,有些杂乱,略有些青涩的脸庞上带着诧异和彷徨,睡眼朦胧的双眼转了转,好像还带着一丝复杂莫名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少年突然在这个安静的小房间里无声抽泣,透过捂着脸的双手可以看到这个少年虽然在哭,嘴角却带着笑!
老旧的红色木门吱的一声响起,围着一条酒红色围裙的夏启蓉看着坐在床上哭泣的儿子略显诧异,忙快步走到床边
“咋了啊?然然?一大早坐床上哭啥?做噩梦了?这么大了还被梦吓哭啊!小杰都不会做噩梦哭了。。快起床刷牙吃早餐!”
望着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母亲,王浩然一下拥抱住母亲
“妈妈,对不起!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会哭了!”
“对不起啥啊,你不会这么大还尿床吧,没事,有事哭一下就哭一下,反正没人看到,妈妈还不知道你,死倔死倔的,是不是受了啥委屈?以后有事和妈说。”
岁月已经开始在今年只有三十六岁的母亲身上铭刻下了痕迹,眼角有了些鱼尾纹,因为常年做农活的辛苦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粗糙的双手轻轻的环抱着儿子,只有那明亮有神的双眼才知晓少女时代母亲的青春!
想象着自己以后中途辍学,母亲的失望,想象着自己要去学电脑,从不求人的母亲打电话问娘家亲戚借一万块钱的学费,想象着自己创业失败,生活不如意时母亲的关心和担忧,想着自己工作后接到母亲电话的那些嘘寒问暖,这一切真的让自己不敢想象,
有多爱母亲,就有多么的怨恨自己那一世的失败。母亲给予了能做到的一切,而自己却没有对得起母亲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