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满堂,丝竹管弦悠悠,舞女曼妙,天子正坐殿堂,虽早已年过40,但依旧不失风范。
酒酣之时,太监总管拍拍手,寓意着我是下一场的压轴戏。此刻的我长裙加身,浓妆艳抹,恰到好处的露出我背上的那一片刺青。长发全拢在脑后盘成髻,仅留几穗刘海遮额。
音乐响起,这是一首曲调欢快的《蝶恋花》。我被舞女们簇拥着慢慢的上台。
透过舞女的水袖,侧目望去,坐在前排的那位男人眯着眼看着我,五官硬朗,眉末直指发鬓,卷曲的睫毛下透着一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那是我日日夜夜都盼望见到的双眸啊。他就这么与我对视着,我甚至都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哪怕脚步凌乱,我也要再好好的看着他一回。
龙颜大喜,曲罢,拍手称快。
我施行国礼,头深深地触及冰凉的地,但依旧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向我逼来。
“你叫什么?”皇帝问道,语气中充满着关切,好奇。
“民女唤.......”我顿了顿,想到初见他时用的名字,“陈霜。”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双眸,就不得不再一次接受他炙热的目光。底下的宾客开始惊叹这是难得一遇的美人。我毫不畏惧的看着皇上,眼神中竟本能地透露出凄切。
“嗯,是不错。如此大家闺秀,你是哪户人家的千金?”
我再一次叩头:“民女卑贱,出身青楼。”
底下又是一片唏嘘,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几个欲谏言将我逐出宫外,但都被皇帝挥手制止了:“无妨,朕高兴,就破例一次。”
“多谢陛下。”我竟喜极而泣,泪水簌簌流下,染糊了我视野中的他,邬俊凌,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皱着眉,表情有些复杂,但依旧喝着酒,目光不再与我相碰,我有些懊恼,直到酒宴结束也未反应过来。
“你......”荆城唤住我,“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我的父亲给你下了什么命令?”
远远地,我望见荷花池中心的亭子里,他换了一身常服,立在那儿,任凭微风吹拂发梢,静静的赏着荷花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