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阿诺所言,她如今已是担着匈奴半边天的单于庭大阏氏,凡事皆须拿得起,更须能放得下。
不由地轻叹一声,她再无资格任性。
正如此想着,那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毫无征兆地一百八十度转身,整个人前后调了个,眨眼间变成了与她四目相对的姿势。
兰佩倒吸一口冷气,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自己脸颊:“为何叹气?可是哪里疼得厉害?”
原来,他没有睡!
他一直醒着,在故意装睡!
所以,他一定也知道刚刚她醒来之后,由平躺变为侧过身,对着他的背影凝视了许久……
兰佩的脸颊蹭得红到脖颈,受不住他近在咫尺的灼灼目光,缩头乌龟似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是手腕的伤口疼?”
可恨他竟不为所动,轻轻执起她缠着绷带的手腕,糙砺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她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
慌张间,她猛地抽回手,扯到手腕处抹了药的伤口,疼得她“嘶”得叫出了声。
“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又急又气又心疼,也不理她风云变幻的脸色,重又轻攥住她的手,检查起来:“是不是又把伤口扯裂了?”
“我……我没事!”
兰佩嘟囔着,明明挺有气势的话,说得却全无底气。
“医官说了,若不想留疤,切不可用力扯到伤口!”
冒顿仔细检查了一阵,确认无大碍后,这才放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