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观成就，一切贪爱自然消亡。——《显密圆通成佛心要集》
玉门，绀目殿。
掌教施雀的足跟正碾着一颗人头。
那男子折断的手足被麻绳所捆，哑盲的口眼被黑布紧缚，早已行动无门、言语不能，唯有七窍淌出新血时可抽搐数下、呜咽几声，形容之惨烈，便连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见了都要低诵佛号。
可惜，这里的“人”，只有这位痛下杀手的元凶。
施雀见此人头脸已无一净处可以落脚，便收回裸足，轻掸裙摆，顺势支颐俯睨。
她觉得奇怪。
偷腥背叛，仅是可憎，而这副无力还击的孱弱模样和青红斑驳的扭曲五官却让她心生鄙弃，他分明是个模样英俊的青年，缘何一受伤就变得这样丑陋？
丑陋之物，根本无法让她生出半点顾惜。
她甚至不再感到愤怒，只隐隐埋怨那姘头来得太慢，掌教传唤，受召弟子怎么不急奔而来？是不在门中还是轻功不佳？
殿外朔风大作。
她抬眼一瞥，桌案线香还有半指长不曾燃尽——原来距她雷霆一怒才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非是那人脚程慢，是自己太快了。
她几乎未加思索就处置了自己的枕边人，在她问出那女子的名字后便捏碎他的喉珠、震裂他的双瞳，挑断他的手脚筋，正如他们的约定——
“倘若你背叛我，我便会杀了你。”
“好。”
“在你死前，我会让你的双膝再也无法向我下跪，你的双手再也不能碰我衣裙，你的双眼再也无法悔憾流泪，你的喉舌再也不能反驳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