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楞了楞,急忙翻找出一份笔录,仔仔细细看了看,旋即抬头道:“禀东翁,那几个奸细确实提到过郁泰丰。”
“究竟是怎么说的?”杨能格冷冷地问。
“奸细招供刘丽川等匪首见城里缺粮,就以不动郁家在城内的产业为条件,让郁泰丰往城里偷运粮,迄今已偷运了十八船。”
“好一个郁泰丰,竟敢通匪!”
陈师爷意识到杨能格想收拾鼎鼎有名的“商船大王”,连忙提醒道:“东翁,郁泰丰既是商人也是士绅,不但德高望重还捐了顶带。”
“捐过顶带就可以通匪?”杨能格咬牙切齿地问。
“东翁,晚生是说想动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轻举妄动。”
“为何不能轻举妄动?”
“他捐的是从三品顶带,人又躲在租界,想动他没那么容易。”
想到郁泰丰的顶带虽然是花银子捐的,说到底只是个商人,但从三品就是从三品,想治郁泰丰的罪要么向朝廷请旨,要么得请制台或抚台出面。再想到郁泰丰不会轻易离开租界,要是就这么差人去捕拿,姓郁的一定不会束手就擒,杨能格只能咬牙切齿地说:“这笔账先给他记着,等上海收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
韩秀峰正忙得不亦乐乎,既不晓得他因为之前挡住苏尔泰等丘八烧杀抢掠,现在又因为筹粮办赈,成了上海百姓眼中这些年来屈指可数的好官,也不晓得乐善好施的“商船大王”因为他被杨能格盯上了。
忙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四川会馆”,正准备问问晚上吃啥,早就回了京城的小伍子竟同前些天回泰州给郭沛霖送信的梁六一道回来了。
小伍子一见着他就从包裹里掏出一叠书信急切地说:“四爷,这是黄御史和吉翰林、敖翰林他们给您的信。”
“你不在京城好好呆在,咋又跑回来了?”韩秀峰一边拆信,一边又问道:“老六,你是在哪儿遇上小伍子的?”
“在万福桥。”梁六咧嘴一笑,也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四爷,这封信是郭大人给您的,这封是查臬台让我捎给您的,这份是吴老爷的。”
“哪个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