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们能放下心了?斩霜剑还给我罢。”長君神色如常望过去,黧君眉尾轻挑,行云流水将斩霜剑还给了他。
蔻香抬眸一望,见族兄面色如常,事情做得万般妥帖。她将杨梅的核儿吐到巾帕里,道:“族兄,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也是,如主上所言,稳行守礼,方是我狮族子弟的处事之道。”
随后,三人又闲叙一晌,将美人觚中的杨梅吃了个干净。蔻香和黧君方安心地告退。
長君见人走远,便将斩霜剑留在石桌中央,自己踏入寝房。帘外飘摇着两盏八角芍药红灯笼,灯壁沾了细雪,观入眼有几分沧桑之感。
初九正在房中喝药,今儿的药苦,若要一口气灌,轻易灌不下去。初九便只能一勺一勺地喝下去,时不时拿蜜饯解去几许苦涩。
長君甫一见到他,登时握住初九的雪腕,又仔仔细细看了他几眼,仿佛他身上的一分一毫都不忍错过。随后他扣住初九的腰肢,咬上耳垂。
那厢初九一口药都未曾咽下去,凝塞在喉口,颇不舒坦。须臾后药汁落下去了,初九方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我药还未喝完呢。”
長君又让他坐下,殷殷道:“你可伤着了?鹭族的南洵,他对你做过什么?”
初九回想起方才蔻香与黧君的神情,一线穿珠,登时知晓了方才发生了些什么。
像是蔻香将一切都告诉長君了。
他唯恐長君再动怒,即刻拦住長君。初九思忖须臾,道:“他何曾做什么了?没由来的事儿。你千万莫放在心上,我还好好儿在这儿呢。”
長君眼眸中泛起继续温柔,伸手扣住初九的下颏,一个吻落在他眉心。
初九低声道:“我什么都不会瞒你。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罢。莫要搁在心里,做那没嘴儿的葫芦。”
这一句话落在長君耳中,只觉得字字熨帖。初九能如此说,必是把他搁在了心上。
而绥谷那处,南洵自是收到了狮族小厮带的话儿。
谁都能看出来,何曾有什么相冲不相冲,分明是長君护着初九,不肯让他见到。
南洵也说不出心中是何等滋味,他许久不出一言,先是在寝殿弄岚殿中怅惘踱步,心乱如丝,不可收拾。须臾后,便撑起一柄淡紫图腾纸伞,往绥谷的浓雾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