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香染作烟霞色的指尖轻轻扣在杯盏上:“一千年以后,嫂嫂腹中的小狮子便长大了。你让伯父教它好好儿看文书,你便无需劳碌了。”
長君将杯中潋滟光一饮而尽:“说起这陵海之乱来,也是烦闷。这乱子燃到初九身上了!”
典君亲自替众人添了酒,问道:“这却怎生说的?”
長君挑眉道:“陵海那一老一小,都撂了挑子,谁也不理政事。那些文书都堆在案上,让初九一本儿一本儿地看。他都有了身孕,怎么受得住。”
曾在试技堂的高台上,蔻香见过映雪,惊鸿一面,对这女乾元的内功和容貌都颇为惊艳。闻言,她不由开口问道:“当真?映雪姑娘都不管公务了?”
長君实话实说:“她自然是不管了。整日躲在房中呢。”
典君喟叹道:“哎,也怨不得她。无论是谁,知道养大自己的叔父便是弑父仇人,都是要疯了的。”
長君道:“若我说,造成这一切的,归根结底还是龙王。”
这话边说的有几分大胆了。毕竟,龙王还是長君的泰山大人。典君和贺君对视一眼,什么都不曾应承,只低眉饮酒。
蔻香拿象纹银筷去夹石桌上摆着的桃花糕:“族兄这话说得在理儿啊。映雪可怜,嫂嫂可叹,造成这一切的,不是龙王是谁?天道好轮回。他的狠毒心思,终究是为众人皆知了。”
長君勾唇,似笑非笑。为表示对蔻香的赞同,亲昵地夹了块儿茯苓糕喂到蔻香口中。
蔻香费事儿地咽下去,随后爽朗道:“多谢!”
長君饮罢两壶芙香酒,起身告个罪:“是我的不是,明儿随你们罚酒。我得去陵海一趟。”言罢带着锋刃和曲觞,转身离去。
典君调笑道:“这也是个长情的。一有空闲便往泰山大人那儿跑。”
“哈哈,谁说不是呢。只可惜这泰山大人忒狠了些,连自己亲兄长都不放过!”
初九在床榻上躺的一久,便有几分无聊。因为身孕,那些文书总也不敢多看。闲来无事,便翻一翻古籍旧典解闷。
他看得疲累时,未回就将书卷接过来,温言软语地读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