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将自己的毛耳朵蹭在狮后膝头,低声道:“哄初九欢喜,怎么便不是正事了?母后,你看,如今我与初九连子嗣都有了,龙族少主还是孑然一身。”
这一席话听在狮后耳中,无端觉得長君强词夺理,怎么说都是他的理多。便让侍姬将長君撵出去,自己饮茶而眠。
長君被她撵出去,自是求之不得。旋身儿便带着锋刃和曲觞回南帷殿。一壁走,一壁惦记着,这个时辰,初九该是醒了,必得寻他白日宣淫一回,煞煞火气。
怎料回到南帷殿,不只有初九,还有两位客在。一位是惯会打秋风的族妹蔻香,另一位,便是他曾经一剑斩杀的映雪。
映雪见長君来,直起身子,行起平礼:“少主安好。”
長君心中也是复杂,心道,幸得你用那回阳丹还阳了,否则我还怎么将初九留在身边。他毕竟是经过礼数熏陶的世家子弟,亦是回了礼道:“族姐今日怎生来了?锋刃,备好酒。”
他二人见面,在场的初九和蔻香心里都紧了紧,唯恐他们轻则不相理睬,重则刀剑相向。不料他们竟将往日龃龉一笔勾销,见面问安如常,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長君面上虽平和,心里却不甚自在。只觉得若非你是初九的族姐,我何必赏你这几分薄面。
蔻香见锋刃搬来了一坛秘酿的酒,忙笑道:“映雪姐姐,哎,你是我嫂嫂的姐姐,我便也钩一个沾亲带故的便宜,唤你一声姐姐了。你可知晓,我族兄他惯会酿酒的,比那酒官酿的都有滋味。”
因映雪与蔻香都是非一般的贵客,锋刃便不假手其他小厮侍奉,亲自为二位斟酒。
長君也不顾礼数,直接坐在初九的软榻上,握着他手腕,低声问道:“你今日可还好?碧玺闹你不曾?睡了几个时辰?”
若是家戚不在,初九定要回他一句,你不闹腾我,我便算是烧了香了。奈何有客在侧,不好说道这些房中私语。初九挣脱他的手,望了他一眼,示意动作安稳些。
長君何曾想管这些,他只惦念着蔻香和映雪何时告辞,好与初九白日宣淫。倘若只是蔻香在,長君直接闭门撵人便是,难办的是这个映雪。
席上,最能妙语连珠的还是蔻香。她饮了几口美酒,眼角便染上几痕薄红,眸中则是笑盈盈水光潋滟:“却说,不知嫂嫂在陵海时,有什么趣事儿不曾?映雪姐姐,你不知道,我族兄为了讨嫂嫂欢喜,将我小时候的趣事儿说了个遍。”
長君斜乜蔻香,谑道:“你好不害臊!谁说你的事儿了?”
初九心中无奈,只叹道:“十回有八回,你都得听你跟你族妹拌嘴。”
多年不曾身入这等热闹言谈里,听他们旁若无人地戏谑起来,映雪忽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