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贲在坐在大摇椅上,看着在灯下做针线的青娥,浑圆的大眼眨了又眨。
青娥抬头瞥了他一眼,一脸不悦道:“老头,你在那里挤眉弄眼干嘛呢?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挚贲呵呵笑着,凑近青娥,望着她手中的小裙子,搭讪道:“是给南风做的吧?这小妮儿越來越趣致可爱了。”
青娥嗯了一句,将小裙子放在灯下比划了一下,又埋头继续缝线。
挚贲犹豫了一会,方低声道:“青娥,我想知道,姐夫什么时候过來接姐姐回去?姐姐留在我们这里已经三个月了,看她那副娇怯怯的单薄样子,我都不忍心让她去干种树那等粗活。”
青娥搁下手中的活计,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低声道:“现在她心里快活,那就让她多待几天吧!”
挚贲摆摆手,道:“姐姐待多久我心里都欢喜,可你觉得她心里真的快活么?我倒觉得她的脸色越來越苍白,我......是生怕她身有隐疾,上次过來时,她的脸色还是红扑扑的,看起來蛮可爱,可这些天,你沒有留意到她的脸色有些异常么?”
青娥揉捏着眉心,低声道:“我每天都按帝君的吩咐把药溶在茶水里让她喝了,她这次醒來,本來就散尽了修为,这些日子里只顾忙着和我到处种树,体力上肯定是有点吃不消,嗯,明天让她在家里休息,不要随我去了。”
挚贲一脸忧色,敲了敲妻子的手背,道:“这次透着古怪哪,姐姐回來这些天了,姐夫连面都沒露过,这夫妻俩,是在怄气呢还是真的决裂了?”
青娥横了丈夫一眼,沒好气地道:“去你的,一个大老爷子,也关心起人家夫妻的琐事起來了,看來这几年你是闲的可以了。”
挚贲又是呵呵笑着,他拿起一个浆果抛进大口里,啧啧道:“青娥,我这是真关心,不是闹八卦。我们一家子,百年里都是孤零零地生活在这片废墟里,难得有一门亲戚走动走动,可这亲戚才走动了几回,姐姐便孤零零地回來了,我看着心里难受哪!”
青娥噗嗤一声笑了起來,她戳了戳挚贲的大鼻子,揶揄道:“要难受也轮不到你,放心好了,那位痴情的姐夫说不定晚晚站在姐姐窗前望着,你就省点吧!”
挚贲一脸的不解,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姐夫看起來一表人才,位高权重,为何在这等事上却是婆婆妈妈,既然是自己错了,惹得娘子不开心,逼的娘子撇下他跑回娘家了,那就堂堂正正地追过來,在娘子跟前低眉顺眼认个错,然后把娘子一手抱走不就得了,哪里用得着偷偷趴在窗口外面瞧着......这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看着丈夫的憨样,青娥忍俊不禁地哈哈一笑,她一脚往挚贲踢去,道:“你这个莽夫,现在是姐姐不要他了,这人心高气傲的,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肯定不会现身,只会悄悄在旁窥视着,你要知道,在天域是沒有人敢跟他争老婆,他自是笃定得很......好啦,这事你就甭管了,记得管好你的大嘴巴,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在姐姐面前,可别瞎嚷嚷,否则一个不留神,惹火了那位仁兄,一个天雷劈下來,我们全家可得完满了。”
挚贲摸摸一头乱发,嘴里嘟囔着:“我这可是为了他好咧,他夫妻和好时,可得谢谢我这个好点子。”
青娥放下手中的针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你是笨人,当然会用笨方法,人家自诩是天下最聪明的,当然会用不一般的聪明法子......我才懒得去瞎琢磨!”
挚贲摊摊手,嘟囔一句:“笨人笨方法最管用了,不信走着瞧,姐夫要把姐姐哄回家去,还得用我这个笨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