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抱着紫玉盒子,面容肃穆地走入神庙,他把盒子端放在圣坛上,这三枚战箭一直沉睡在洞天福地内的岩层深处,若非今日他在愤懑下挥剑一掷,开启了流泉飞瀑后的密室,这箭可能永远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他目光虔诚地凝视着这七枚黝黑的战箭,这箭凝聚了圣祖半生的心血,确是天家不可多得的宝物。
他言简意赅地向三老讲叙了战箭的來历,三老大喜之余,当即净手焚香,恭恭敬敬地对着紫玉盒子三跪九叩,极尽恭敬。
三人带着敬畏的神情轮流上前观摩上古神箭,赞叹良久后守者向天帝躬身行礼道:“圣祖当日留下此剑,旨在防范于未然,如今天地祥和,两界互不相扰,此箭日后可供奉在庙中,专供后世瞻仰,帝君意下如何?”
天帝脸色深沉,嘿嘿冷笑几声,淡然道:“什么天地祥和,互不干扰?冥皇与我此恨不共戴天,我誓将将这贼子斩于剑下,方泄心头之恨,如今天赐神箭,真是天助我也!”
三老相顾愕然,帝君这话冷意森森,脸上更是戾气浮现,与他往日平和的性格大相庭径,守者忙道:“帝君何出此言?我二人虽被幽冥异术所伤,可施术之人既已脱籍幽冥,那就与幽冥无关,帝君犯不着为此事与冥皇对决,两界多年以來一直相安无事,天地生灵现今繁荣昌盛,这种局面理应保持维护,不可轻率破坏啊!”
天帝俊朗的脸容倏尔扭曲起來,他身为天域主子,却无力庇护爱妻,任凭她数度流连幽冥地域,以致被冥皇觊觎,最终横刀夺爱,这等奇耻大辱他只能郁闷在心,又焉可向下属明言?
他目光阴鹫地望了三老一眼,嘴角微微抽动着,竭力压抑着心内滔天的怒火,过了好久,才缓缓道:“这是我与冥皇之间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他霍地转身快步走出神庙,三老莫名其妙地望着帝君的背影,面面相觑。
智者捏捏柚子皮似的老脸,忧心忡忡道:“这莫非和金陵家那位长公主有关?”
护者和护者吓了一跳,他们醒來不久,智者只是将主母无故失踪一事告诉了两人,金陵世家与天宫的恩怨已落下帷幕,他就暂且压下了此事,如今看见帝君反应异常,他心中一激灵,就想到这一码事。
两人齐齐走到智者身边,拽住他的衣襟,颤声道:“金陵家的长公主?此女真的存在于世吗?”
智者小心翼翼地瞄了庙外一眼,帝君已经遁入云雾中不知所踪,他压低声音对两位同僚道:“数月前帝君赶赴金陵遗址寻找魔剑下落,金陵家两个孤女竟同时现身在遗址上,其中一个已被帝君囚于清心涧内,而另一个,就是有资格执起魔剑那个长公主,却被横空出世的冥皇掳入幽冥。”
守者和护者惊叫一声:“金陵家竟然遗留下两个孤女?这么多年來,我们一无所知,这不可能啊!”
“这事与冥皇何干?”
智者蹒跚着走到蒲团上坐下,这段时间他感觉自身精力有点涣散,现在两位兄弟已经痊愈出关,看來下月就轮到自己回尘鸣洞清修一段时间了,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低声道:“据囚于清心涧内的那位金陵家的姑娘所言,帝君数年前和那个执剑的妖女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帝君还把上古的黄龙玉佩赠予此女,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了,而冥皇似乎也倾慕那个金陵妖女,不惜以身犯戒,进入天域把那女子带走了。”
守护二老对望了一眼,帝君这一段风流韵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想到他数度延缓婚期,以及成婚当日勉为其难的神情,护者不禁抚额低叹:“原來如此,怪不得帝君当日一意孤行,定要在大婚次日离宫,想是心中念念不忘这个妖女之故,这妖女真乃不祥之物啊!”
受者颤声问道:“那把魔剑呢?可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