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子还是没有哆哆嗦嗦的说出那句大逆不道,毕竟这也是他的亲外孙子,当初大师算命保佑他的最后一环。
他的耳边传来唐夫人的哭嚎,圆木桌子上高高摞起翻酒塔因为推搡而轰然倒塌,像极了现在唐家的境地。他看见周围一张张看客的笑脸在他眼前天旋地转,双眼一黑,也随之倒下,结束了这场闹剧。
“爷爷!”
……
从唐行一进宴会厅就下起了大雨,他拎起酒杯的时候就看见被雨水打得模糊的高层玻璃窗,黑云低低的像是近在眼前。
阴云盖天,雨滴啪啪打脸。
毕竟唐行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他一向不信天气预报员的甜美声音。就先此时此刻一样,他站在雨幕里打不到车,因为那些人听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是个阴天。
云应该只会挂着天上当一块完美的幕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为舞台的道具。
暴雨的声音混合着汽车焦急的鸣笛声,像是最蹩脚的交响乐队被带上了维也纳金色大厅上表演,慌手慌脚的大提琴手站在了小提琴手的位置,小提琴手站上了指挥台指点方遒。你以为小提琴手很厉害吗?
不,其实他原来是个吹唢呐的。
唐行站在马路牙子上想出了这么一茬笑话,噗嗤笑了出来,但厚厚的雨幕彻底盖住了他的脸,把笑声冲进了下水管道进入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最后再涌入海边。
没错,这座城市拥有海岸线,还有一处相当出名的旅游白沙滩。
但这一笑又扯动了发紫流血的嘴角,疼得唐行龇牙咧嘴。
唐行低着头看着流水焦急的涌入排水口,掀起千帆和后浪,过往嘀嘀叭叭的车辆又飞溅起雨水,一下子像巨浪一样打在唐行身上,让他更加狼狈。
操。
他足足淋了十个红绿灯才招到一辆出租车,车上还有同样狼狈的行人,但谁也没有一个像唐行这般。黑西服紧巴巴的贴在他身上,连走路的时候仿佛能能听见雨水在皮鞋里面响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这一身湿漉漉的坐进后排,还被司机多要了几百块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