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的那些不堪的流言她自然也是听说了一些,她抬眸望向镜子里的杜平絮,问:“阿娘说的是真的吗?”
“阿娘说的当然是真的,阿娘从不骗阮阮的。”杜平絮挽起徐阮清披在身后的一把青丝缠绕在金簪之上插入她的发间,说:“当初皇后娘娘亲口宣阿娘进宫告诉阿娘是太子殿下亲自选了你做他的太子妃。你瞧,妆梳匣子里的凤头钗可是当初皇后娘娘的嫁妆,那天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阿娘好几遍呢,可见她对于你很是喜爱的。”
徐阮清垂下眸子盯着抱在怀里的小手炉,耳边的徐山仪和杜平絮又与她交代了许多,她茫然地点着头一一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吉时已到!”随着下人匆忙来通报:“太子殿下已经到门外了。”下人的话音刚落,太子带着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庭院内,大门外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十分热闹。
太子身边的太监过来催促着徐阮清不要误了吉时,杜平絮拿起梳妆匣里的凤头钗簪到她的发髻上,“这是阿娘最后一次帮你梳发了,宫里不比外头,以后要事事小心记住了吗?”
徐阮清轻轻咬着涂了红胭脂的下唇,点头回应道:“女儿记住了。”
她的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头上的红盖头已经落下来,徐阮清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随着耳芙和太监搀扶着往门外走去,跨过自己住了许久的闺房门槛的时候心里一瞬间拧巴,竟不知怎的眼眶里聚出一滴泪珠掉落在怀里抱着的手炉上。
拜别父母的时候,她看不到哪个是太子廖晏景,只堪堪瞧见了他身上穿着红色的喜服脚上蹬着一双穿着黑靴正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侧和她一起按照礼制规矩拜了又拜。
她盖着盖头视线受阻瞧不见路,只能靠着耳芙的搀扶小心翼翼地往前迈着小步子往喜轿去,她在后面走的很慢,廖晏景走在她的前头,她看见他每每往前走两步就站在原地,似乎是等待她跟上,徐阮清的心里顿时悄然流淌着一丝暖意。
她想或许廖晏景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而并非听到的传言中那般。
就这样她带着家族的任务和使命踏进了属于她的喜轿。
虽说五皇子廖晏白还在战场厮杀,二皇子也就是作为应隆的太子廖晏景与徐阮清的行婚之礼不宜太过喜庆和铺张,但应隆长街的老百姓是喜围热闹的,不消多时便把这长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应隆太子成婚接亲原本是该由其他皇子同太子廖晏景一起来的,奈何一个上了战场杀敌一个体弱眼盲另一个又太过年幼,跟随太子一同来是向岱延。
自从向启死了之后,向岱延投顺太子,也顺势接手了整个向氏一族,他与他的叔伯向启作风不同,在朝中为人处世十分低调做派。
徐阮清坐在喜轿里只觉在晃悠悠中突然停下,以为出了什么时想要伸手掀开盖在头上的红盖头,指尖刚刚碰到盖头的一角心里又想起杜平絮的几番交代又把手搁置在抱在怀里的暖炉上。
恰时,跟在轿子外面的陪嫁丫鬟耳芙透过帘子对她说:“姑娘前面有几个乞丐拦了路讨要喜钱在闹事,很快就好了。”
为首的老乞丐不肯离去,领着身后约摸二十几人跪在路中间阻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