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师一口气还没喘匀,方才那把在映亮了夜色的冰凉弯刀已经抵在了他脖子上。
呼延副将反手握刀,弯刀外刃挨在秦军师脖颈上,立时便拉出一条细细血线。
秦军师立刻高举双手:“呼延将军莫要冲动!在下带了大汗手书,万不敢作假!”
呼延半信半疑,但手上的狠劲好歹松了松。
就见秦军师小心翼翼地从那宽袍大袖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卷,神情郑重地递给他。
呼延接过那封手书,将内容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又将那枚落款处的印鉴仔仔细细地辨认一番。
秦军师见他表情松动,双手抄在袖中道:“大汗说,阿勒思不会有危险的,呼延将军大可宽心。”
他劝道:“山对面埋伏的八成是萧凌风本人,呼延景军也不愿意带着咱们西勒盟的好男儿去送死吧?”
呼延没回话。
半晌,他冷哼一声,终于重新下令,命属下拔营回撤。
见他带着人转身走了,秦军师抚了抚胸口,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一天后。
呼延被大汗身边的护法勇士一把捆了,跪在王帐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愣愣地盯着地面,回想起大汗被他气得当场砍杀了一个妃子的血腥场面,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秦军师耍了。
“你说,那秦军师拿了本汗手书,将你诓骗回来?”大汗擦干净脸上溅上的血迹,声音难辨喜怒。
呼延闭了闭眼,神情灰败:“回大汗,秦军师拿出手书,上面有您的印鉴,奴验过,印鉴是真的,奴便信了。”
他仰起脖子,将要害暴露在大汗眼前,等待着不知何时就会降临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