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老张下棋的时候,除了要听他碎碎叨叨的念叨着自己家庭的琐事外,还要去忍受着他满身油烟味。
好在,在这个公园下象棋的人,都是些凡人、俗人。他们可没那些走上大舞台的,西装革履的,国象、围棋手那般讲究。
他们好像只剩下了将就。
……
杨铮跟着老张还有两个棋友去了附近一家小茶馆,四个人平摊地点了一壶五十六块钱的冻顶乌龙和一份十二块钱的毛豆。在年轻服务员鄙夷的目光下,他们挺着胸走进了最低消费的包间。
在包间里,小巧玲珑的香炉里焚着香,那一缕缕的白烟弥漫在这间小小的包间里,却好像刻意避开着这四个中年男人。
那挂在墙壁上中规中矩写着“来者是客”的硬笔书法,也仿佛随着这缕缕白烟,在嫌弃下方这四个今日不用去工作的中年男人。
他们围着老张带来的那早就看不清刻度的象棋旁,开始着属于他们的快乐。
老张是主角,因为棋盘是他的。他昂着就像一只获得交,配权的孔雀一样,亮着尾巴。今天也可能是老张今年最扬眉吐气的日子。
老张的棋,下的很快,他的棋力却是一般。
八分钟过去,他就败下了阵。只能灰溜溜的起身,让杨铮顶上。
杨铮的棋力要比老张强得多,尤其在今日和棋呆子交手之后,他的棋少了一份野性,多了一份理性。短短五分钟便帮老张报了仇。
虽然这四人,棋力完全不对等。
但是,这四人都没有说出过让子这两字。
毕竟啊,他们让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不用让了,肯定要在这小小棋盘上好好的,坦坦荡荡的,活一次。
时间仿佛因为他们轮流下棋的专注,走的慢了。
焚烧的香炉也似乎因为他们的大呼小叫,变得畏惧不敢靠近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