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十点,乐晞驱车来到唐伯达位于京郊的一处别墅。如今距离他的性骚扰丑闻被曝出已经过去两周,台里的辞退通知早已下达,他也在社交媒体公开道歉,舆论慢慢平息下去,但这位前寰宇一哥却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公开露过面,甚至连离职手续都没去台里办理。

    乐晞虽然觉得唐伯达因为这事落马并不值得同情,但他毕竟也算她的恩师,纵然他品德失格,对她也终究是有提携之恩,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对他不闻不问,未免太过绝情。因而她反复忖度之下,昨天还是给他打去电话,预约了今天登门拜访。

    她来到别墅门前,按下门铃等了很久,唐伯达才过来给她开了门。乐晞走进门来,见唐伯达一身休闲打扮,胡子应该是许久未刮,脸颊上一圈灰白的胡子渣,看上去满脸的颓废落魄。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唐老师”。唐伯达抬起沉重的眼皮,说:“现在台里那些个两面三刀的躲着我都来不及,你何必在这个时候过来?”

    “很久没见您了。”乐晞说。

    “怕我想不开在家里自我了断?”唐伯达说。

    乐晞尴尬地笑笑,没有做声。

    唐伯达带着她来到正厅。乐晞将手中的燕窝礼盒递过去,唐伯达接过放在一旁,示意乐晞在沙发落座,自己也在沙发另一侧坐下,泡了一壶普洱茶。

    乐晞环视了一圈客厅,问说:“师母不在?”

    唐伯达也没抬头看她,颓然道:“偏头痛犯了,老大陪着在住院。”

    “在哪里住院?回头我去探望一下。”乐晞说。

    “不用了,她不想见人。”唐伯达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说,“你现在肯定也忙得焦头烂额。”

    “是有一点。”乐晞说,“您不在台里坐镇,我们这些后辈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但有时终究是有些力不从心。”

    唐伯达看了她一眼,说:“别谦虚了,电视圈里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后辈,缺的从来都是机会。说不定,领导们反而希望我早点走人呢,这样就能给你们这些新鲜血液腾位置了。”

    乐晞连忙说:“您千万别这么说,现在领导们都长吁短叹呢,您走了对寰宇来说是莫大的损失。”

    唐伯达笑了一声,说:“你不用哄我了,我虽然退隐江湖,对台里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听说台里已经在接触郁青和亚洲卫视的几个资深主持人了,看来寰宇真的要改朝换代了。我这几十年算是白费了,以后就看你的了。”

    乐晞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喝了会儿茶,开口说:“唐老师,对不起,在那件事上我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