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缩短。
刹那间,鼻尖的距离不过毫厘,岑远只觉得视线范围中的月光都弱了,只能看见晏暄眼里盛有的光。
他心头倏然一跳,竟然涌出一股慌乱来,手中力道猛然一收,反手又抵在对方衣襟处,才制止住了这场靠近。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但紧接着岑远就在心里对自己发出了提问。
——我是要对晏暄做什么?
他满心疑虑,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混乱之中晏暄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直到晏暄拇指略微一动,带着茧的指腹轻掠过他手腕内侧。
“你醉了。”晏暄道。
岑远指尖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他攥紧五指,直直望进晏暄双眸。
周围一下子静了,不远处,那两个孩童似乎正在河边和他们的亲人说着话,轻声细语被挟裹在晚夏的夜风里,搅动着这片静谧。
过了好半晌,岑远才彻底推开对方,道:“小将军,我还不至于弱到一坛粟醴就醉。”
晏暄好整以暇地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能醉人的未必是酒。”
他这话说得像是有深意似的,但这会儿岑远只觉得思绪成了一团乱麻,一时也琢磨不出晏暄这话中的话指的是什么。
“好了好了,说这些浪费口舌的话做什么,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能这么啰嗦。”
片刻后岑远回过神来,连忙打住话头,紧跟着话锋一转:“我还记得呢,你回来的时候说去见了安正初,结果如何?”
原本他其实不愿在今日提起这些糟心事,但鉴于他现下心情不错,又急于转换话题,这才主动提起。
晏暄沉沉瞥了他一眼,方道:“之前我曾差宫里人画下一张碧灵的画像,让安正初一同带去,当地有人依稀认出,画像上的人像是当年一户崔姓人家家里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