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半晌没说话,露出的表情有些复杂,仿佛夹杂着两分疑惑、三分难以置信……

    大约还有五分欣喜若狂?

    这四字顿时让岑远感到微微惊讶,不觉挑眉看着对方脸上神情变幻,但不多时,他就在心里对自己这猜测嗤了一声。

    只不过他依旧不动声色,只将手又抬高了些。

    “不收啊?不收我就——”

    他话至一半,晏暄便双手接下鸣玉剑,双唇阖张,正要说些什么,又被岑远抢先打断:“哎,别说谢,我不爱听。”

    晏暄眨了下眼,老老实实闭嘴了。

    岑远看着他扇动的长睫,不得不承认这人真的是好看得过分。但这好看又不是伶官之流的妖娆柔美,更像是画龙点睛,在属于武将的阳刚之上添了些仙风道骨,明明是两种相斥的神韵,却在晏暄的脸上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岑远喉结上下一滑,欲盖弥彰地垂眸移开视线,落在那把鸣玉剑上。他看着光秃秃的剑柄,司马行空地想着:似乎改天得去给这剑再配个剑穗……

    烈日当空,但也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劲风。将落不落的合欢被这阵风吹得散了满亭,睡莲在池面上徐徐而动。

    “行了,礼已经送到手了,那我就先——咳!”

    “告辞”二字还未出口,岑远就像是被风呛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安逸的氛围瞬间被打散。

    晏暄两边嘴角立刻垮了下去,薄唇紧抿,眉宇蹙起间连带双眸越发深不见底。

    “你的身体……”

    “无妨。”不等对方说完,岑远就摆手打断了话,“我身体能有什么事。”

    说罢,他思及自己方才还故意去喝了酒,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最先从府里出来时,岑远刚沐浴过,脸上仍带着些血色。然而等他先后在凉台和亭子里吹过风后,面上已然变回了最初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