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白起轻蔑地扯了扯嘴角,眼里是毫不掩饰地嘲讽和鄙夷,“收收你眼里的畏惧和嫉妒吧,都快要盛不下了,穆流年给你的阴影有这么大吗?”
女人手中的刀叉被他这话惊得掉落在餐盘中,发出刺耳的响声,她坐在轮椅上往后退了退:“我、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目送着女人回到房间,白昼南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你别总是为难她。”
白起不以为意:“她还不配被我正眼相待。”连情绪都隐藏不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他们待在一起?
白昼南有些头疼地抚了抚眉心:“好,我知道,你无视她就好,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嗯?”
房间里,女人进了那扇门就收起了可怜无害的样子,面纱后的脸上有些狰狞,她发泄似的把触手可及的所有物件都狠狠砸在地上,可是地上早就被人铺上了厚厚的地毯,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易碎的物件,她摔了半天也没能摔坏任何东西,反而因为动作过大而把自己脸上的面纱弄掉了。
女人有些惊慌地去捡地上的面纱,却因为腿上没有知觉使不出力气而从轮椅上摔倒,她没有够到面纱,却突然发现床底有一闪而过的光亮。
“啊!!”是一面镜子!女人一与镜子里的那张脸对视,就惊恐地发出尖叫声来。
她大口呼吸着,却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无法喘息,镜子里的面庞丑陋无比,尽管五官依稀还能看出来清秀的痕迹,但是满脸都是小虫子一般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无一不在昭示着女人曾经的遭遇。
镜子里的那张脸,是穆芊晨的脸。
穆芊晨手指深深地陷入皮肉,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胳膊,不一会儿就掐出了血痕,她越是逼着自己不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就越是想看,最后着了魔一般地盯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像是厉鬼一样可怖,看得她几欲发疯。
“去死去死去死——”穆流年握着手柄疯狂地把镜面砸向地板和床角,地毯上瞬间便炸裂开一地的碎片。
穆流年试探地看过去,却看到了无数个碎片中反射出的无数张她可怖的脸。
她颤了颤身子,那些碎片像是有魔力一般,她颤抖地伸出了手,抓向碎片,想要让它们变得粉碎,只要碎了就看不见了……不一会儿,她的十指就被碎片磨的鲜血淋漓。
“芊芊!”白昼南听到动静跑到她的房间,看到倒在地上满手是血的穆芊晨,有些慌乱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从地上捡起穆芊晨的面纱帮她戴好,又熟练地从房间的一角拿出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这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已经演练过数百遍。
穆芊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泪水,几乎把面纱全部浸湿,紧紧地贴在脸上,白昼南把她的十指包扎起来,然后把她搂进怀里,像是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