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彦抿了抿嘴唇,道:“好,既然你认定我是凶手,那就让我心服口服。否则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外甥女谁的乖女儿,一定会向上级点名投诉你的不当言行。”
秦一燕无动于衷的道:“随你,就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她定了定神,扭头看向柳南禾,柳南禾面带鼓励似的微笑点了点头,秦一燕这才冷峻的说:“你们自作聪明的地方有三点。第一,柳强说扛走施光荣尸体的人是施长征。可是施长征身高只有一米六五,施光荣的身高却有一米七二。死尸的重量比正常人还要重,在这样恶劣的雪地里,又是在那么高的山顶上,施长征怎么可能扛着他哥哥的尸体匆忙逃离?第二,柳强说施长征袭击了他,然后将他堆成了雪人。但是柳强被堆成雪人后是站着的,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再加上雪的厚度,足足有一米八二,请问身高一米六五的老人如何做到这些?第三,你不停暗示那个五十多码的鞋子是施长征所穿,按照常理来说,那么大的鞋子确实能够防滑,可是你却疏忽了一点,如果施长征真是穿着那双鞋跳崖的,他的尸体上为什么会穿着三十九码的小鞋子?”
三个问题顿时问的赵宏彦哑口无言,就连柳强的脸上也露出了死灰色。秦一燕继续道:“你们为了嫁祸给施长征,柳强将施光荣的尸体推下崖头,扔进莲花河。但是为了防止他的尸体漂的太远,赵宏彦又特意驾船将他们拦在了河岸旁。当时所有人都在一起,只有你赵宏彦是从派出所的路上赶来的,具备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
赵宏彦冷冷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驾车来到这边,看到施老伯的房子着了火,便直接来救火了。倘若我去了那边打捞施光荣的尸体,如何在短时间内来到半山腰上的莲花山村?”
秦一燕面若寒霜的道:“跑回来当然来不及,可是驾船回来呢?河水是往这边流的,顺势而来,大概只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吧?”
赵宏彦哼了一声,并未回答。秦一燕又追问道:“倘若你昨晚真是开车来到了这里,那么你的车子停到了哪里?派出所出警的车子坏在了半路,你为何没有去接应他们?”
赵宏彦楞了一下,道:“我……我光顾着尽快把卷宗送回来,没有给车子加油。”
秦一燕笑道:“是么?那你的车子为何停在山脚下的村子旁?”
赵宏彦怒道:“刚才不是说了么,车子没有加油。”
柳南禾叹了口气,道:“这个谎话说的很没水平,刚才我们从那里驶上来,原本以为你车里没油了,还打算帮你加一点。没想到打开油箱一看,里面还有一半多。”
赵宏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我……我情急之下记不清了,又怕夜深路滑酿成车祸,难道不很正常吗?就凭你们随便找的理由,就想定我的罪名?”
秦一燕冷冷的道:“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难道忘了刚才我说过桐木板上沾了你的血?迟警官今天带人去河边找了两个小时,找到了被你埋在雪下的桐木板。雪地还没融化,血迹也都还在上面沾着,经过检验,证实那些血是你的。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昨天的杀人现场,这些东西你又该怎么解释?”
赵宏彦抿着嘴,没有回答。秦一燕用可怜而又可恨的眼神看了赵宏彦一眼,自觉的向后退去。柳南禾向前两步,道:“其实,你们犯下的疏忽还有很多。比如那些卷宗,不管是赵翠兰还是施婉莹,她们的现场报告上都是你们两个签的名。好端端的,你们为何要隐瞒桐木板的情况,难道真的是怕所谓的诅咒吗?作为一个警察,我是不相信的,如果所料没错,你们是为了一报还一报,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在仇人的身上,让赵莲花死的瞑目,死的心安。再说昨天你拿过来的那份老卷宗,没错,纸是老的,可是笔迹却显得很新鲜。十几年前的笔录,纸都开始泛黄了,笔迹却清晰鲜明,难道你们自己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失误犯的多致命么?”
赵宏彦还是没有做声。柳南禾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其实,当赵翠兰和施婉莹死后,你们来到村里调查,施老伯就怀疑是你干的了。可能你自己没有察觉,但你的样子有一点像施安宁。你曾经说过,这里的民风很淳朴,我丝毫不怀疑这一点。可是为什么我们来了之后,施老伯不管是出门还是睡觉,都一直锁着自己的门呢?单纯的怕野狼入侵,那显然不正常,因为正堂里一直燃着炉火。依我所见,他应该是怕我们发现卧室里的‘囍’字,进而发现陈莲花曾经跟他一起生活过,然后将视线放在你的身上去。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你掩饰你们犯下的罪过。可惜,你最终还是把他给杀了。”
赵宏彦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一直放声大笑,笑的满脸都是眼泪。“难道他不该死吗?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非得叫我姐姐跟他一起过日子,他不嫌恶心,我都觉得恶心。姐姐受此奇耻大辱,我当然要还她一个公道。”
孙继勇等人面面相觑,听赵宏彦这么一说,这一连串的凶案果然是他犯下的。这么说,这个案子还真的像柳南禾说的那样破掉了。他才来了不到十天啊,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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