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季然嘬口香烟,隔着青灰色烟雾,眯眸睨着急赤白脸,无言反驳的孙季川,继续嘲讽道,“差点忘记,你的那些还真压不出去,不干不净,谁要?放台面上,一文不值,死的还更快。”
老头子此时对他冷喝一声,“自家人揭短,你还真出息!”
对老人家,不管喜不喜欢,都不能冷言冷语,孙季然咂下嘴角,这老顽固,迂腐老思想,真愁,还当是你那个时代吗?
“爷,你这话应该对你大孙子说,那些东西如果是干净,怎么能被直接抹去,公司如果干净,怎么能被查到税务坏账,现在想接受处罚,都没机会,被抓住把柄,无限拖延,这损失你得问问他。”孙二少一道危险暗芒刺向孙季川,口吻变的凌厉:
“这还只是明面上,背后什么情况,你丫一问三不知,我们在圳城为了金矿忙里忙外,严阵以待,甚至提心吊胆,你倒好,留下来吃喝玩乐,自己的东西不明不白被对方盯上那么久没丝毫察觉,现在我们就是被你拖累,你还有什么资格叫嚣!”
“你说够没有?!”孙季川隐忍怒火,阴柔面容浸满寒霜,声音从嗓子眼发出,似捕食猛兽。
孙季然吊儿郎当不搭话了,哼嗤一声,继续赛过活神仙。
让你一拳打棉花上去吧!
“行了。”老头子似乎被孙季然一番说到点子上的实话影响,苍老无力音色阻断俩兄弟争吵,“季川,送我回房间。”
孙季川紧抿嘴唇,眸光直勾勾锁着孙季然,但老头子说话了,现在家里就这老人还向着他,不能忤逆,强压因怒火剧烈起伏的胸腔,起身,侧一步站在轮椅后面。
主座中年男人这时开腔了,浑厚嗓音,“爸,您当了半辈子掌权人,孙家发展成现在规模,您功不可没,但咱们目前正处在悬崖边,轻重缓急,化险为夷等等这些,您肯定比我们看的更透彻,孙家还能不能存活,就看您的了。”
这对老头子说的话,提醒意味很重,老家伙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四个字“保守秘密”。
其实对老头子来说,不可能看着孙家消亡,西部矿产巨头,不是一朝一夕打下来的。
即便他偏向孙季川,但身为曾经的掌权人,又怎么看不出来这大孙子的格局狭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不过,人非草木,感情作祟罢了,大局上,肯定还是以孙家为主。
老头子苍老眸光泛着复杂神色,看看对面孙季然。
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晃啊晃,一手香烟,一手烟灰缸,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要说外在表现,他这二孙子怎么看都是纨绔,花花公子。
不过,老头子眸光似乎又落定在某处,神情也随之平静,甚至有隐隐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