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翊,原本以为阿爹阿娘定会很高兴,准备好一大桌子菜,可回到家后却看见二姐和阿娘坐在家中院子里,二姐的脸色并不好,看见自己和宋婉君的到来后更加不自然,哪里还有往日的神气?
“二姐也回来了?”贺兆珽没发现怪异,她算了算日子,刚过重阳节,各家送灶糕的兴头还没过,“正好,晚上多做些菜,大姐也回来了吗?”
阿娘反应快,将刚才的话都收住,摆出一副高兴的模样站起身来到两人跟前上下打量:“回来就好,大姐姐还在婆家呢,今日不会回来了,晚上娘做你们爱吃的。回来后还没知会你爹一声吧,我们去外面寻你爹。”
“没事,爹晡时自会回来,这是扬州祖母带来问好的礼,阿娘您且收着。”贺兆珽将手里的礼拿出来,是扬州产的茶饼,专从武昌走过来的,价值可达百两。
“那多谢宋家老太太了,真是的,阿娘都没准备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让你们送去。”可惜贺夫人不讲究文人墨客那套,对茶叶什么的了解不多,并不知道这茶饼的宝贵。单纯的以为是一盒普普通通的茶叶,欣然收下了这份心意。
可宋婉君却敏锐的察觉到贺敏月的不对劲,平日里的二姐姐不会这么沉默,而且这个时候出现在娘家里,面容疲倦,恐怕有事。
“兆珽,你随着婆婆一道出去买些菜回来,我想跟二姐姐说会话。”宋婉君会意的支开贺兆珽。
贺兆珽看看天色,虽说还是早了点,但也快到起灶台的时候,点点头:“那阿娘我们先去将茶叶收着放好,再一道出去买菜吧,正好和阿爹一块回来。”
宋婉君笑了笑:“早些回来。”
“嗯。”
母女二人相伴走远,宋婉君坐到贺夫人刚才坐过的位置,开门见山道:“发生了什么,二姐姐你就不用藏着了,都说出来吧,这样我也好帮着。”
“还是躲不过婉君你的眼睛,”贺敏月长长叹息一声,“我被休了,他在外面找的小妾上了我的位置。这事还不能告诉兆珽,我怕她一冲动就去人府上理论,到时候惹得一身官事。”
宋婉君实在没想到这样大的事居然被贺敏月以这么云淡风轻的口气说出来:“被休了?到底怎么回事?”
贺敏月似乎是不想再继续重复解释,很是含糊的说道:“因为我之前滑过胎,大夫说我不能再生养,于是婆婆撺辍着官人纳妾。他便在青楼买回来一个名怜,把人领回来的时候都怀两个月了,我没忍住,闹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被休了。”
“这……”宋婉君听完没有越皱越紧,“就为这点事要休了你?”
“当然不是,那小浪蹄子花样多,变着法的陷害挤兑我,说我想谋害她的孩子。然后有一次我给她送去几块灶糕,她说里面掺了大量的麝香,说我居心不良,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贺敏月仍然无所谓的耸耸肩,“回来这些天,除了被邻居指指点点说了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终于不用伺候那恶婆婆了,我其实心里挺乐的清闲,倒是阿娘,觉得我以后不好再嫁,为我将来的事干着急。”
不得不说二姐姐豁达过了头,宋婉君一直看着她的面容,发现她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难过,但身为一个女子被夫家休了赶回家中,确实是婆家做的过分,不讲情面,这样严重损害了贺敏月的名誉,以后若想再寻好人家可就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