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凄凉,洛忧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前身已经进入了温暖的屋内,后半身却是被雨水打湿,形成了模糊的分界线。
因为背对着后方,叶梓萧也不知道洛忧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本不愿告知凌的死讯,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东西能了。
“洛忧,不要觉得我很残忍,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我真的能,因为我也有很重要的人死在了战争里。”叶梓萧走上前一步,看着洛忧寂寥的背影,深深地,“我不求你再保护大家,也不什么为了逝者而战。你为自己而战,为你那个简单的愿望而战,行吗?”
“你你想跟洛唯在一起,可以,如果你真的能这样,我为什么要反对?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但我告诉你,别一直在一起,别和她慢慢变老,你连彼此有没有明都不知道!”
“未来已经了,立方体碎片的特殊粒子只剩下一个,意味着所有次宇宙都已经被抹除,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我们的宇宙,也是神最后的目标,我们已经暴露。你不知道它的抹除手段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降临,也许几十年,也许几年,也许就明。你甚至不知道今睡下,明还能不能睁眼。”
“你想跟洛唯一起,心惊胆战,毫无希望地活着吗?你为了找她,努力了半辈子,消灭了所有挡路的障碍。现在,最大的障碍就在你面前,你就不愿意为了她最后努力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漫长的沉默,只有风夹杂着雨水在呼啸,冷得沁入人心。
最终,洛忧没有回头,也什么话都没,走入屋内,关上了门。
叶梓萧注视着紧闭的大门,将赤伞从地上捡了起来,握在手中,大声喊道:“晚上12点!你可以给洛唯一个完整的成年礼,我等你到晚上12点。”
乡村的气总是这么多变,刚才还下着大雨,没一会又放晴了。
黄昏夕阳总是那么慵懒,橙黄的光线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色,渲染着半边空,和自另一边升起的夜幕黑暗抗衡。
傍晚夕阳西下,光线开始变得十分昏暗,因为没有通电,乡村里都用着蜡烛和煤油灯,牧童骑着耕牛在道上唱着歌,幽暗的林间里时不时传来鸟叫虫鸣。孩子们嬉嬉闹闹地从私塾先生家里跑出,聚在吹糖人家门口,捏着零花钱欢呼讨要糖吃。
现在,很多户人家都带着好吃的东西往洛忧家里赶,显然是洛忧早就通知大伙,今是妹妹的成年生日,叫了街坊邻里来家里吃晚饭。米饭和鱼汤的浓郁香味从门窗散发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众人高歌的欢声笑语。
这是一个团圆的生日,也是一个最好的成人礼——对洛唯来是这样。
晚餐期间,叶梓萧等人只是在军车上远远看着,吃着自带的军用干粮,他们没有过去,他们知道那里不欢迎自己。
赤伞此时静静地躺在叶梓萧的腿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赤伞,啧了一声,嘀咕:“这东西怎么能当雨伞用呢我想不明白。”
一名士兵此时正在哼唱着《雨中画》,他闻声打趣道:“叶上将,我之前听,《雨中画》是因为有个游吟诗人看到一对雨中撑伞的男女,灵感大发写下了这首歌。你,它有没有可能是以破虏将军为原型创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