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凉到了极点。
罗汉林是什么人在鹰旗七将星中,罗汉林是不是最厉害的,这个暂且不讨论,但他一定是资历最深,功勋最高的一个。
自鹰旗军建立以来,罗汉林就在军中效力,从最初几百人的规模,一直拼杀到后来“鹰旗所至,无帅令”的半壁天下,所有大小战役一场不落,每有战事必冲锋在前。
这是一个活着的传奇,崩坏元年的孤守北疆,卫国战争的霹雳初现,西南剿匪的尸山血海,风云关上的七日血战,比武大会的以一敌,罗汉林见证了帝国从崩坏废墟中崛起的全部过程。
但现在,壮士暮年,在军旅的最后一场战役中,罗汉林失败了,而冷鸢给他的评价是“不配活着。”
罗汉林该死吗说实话,真的该死!于情,他是主动请缨,立下毒誓要在悲伤岭守住7天,现在才这是一枚很旧的肩章,它本应沉寂在历史中,却因血缘纽带继承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故人离去,知道肩章背后故事的人将越来越少,但只要它一日被戴着,就永远会有人记得它。
“当年您就是面对着这种情况吗”冷鸢轻轻地握着肩章,双眸半闭半睁,目光中儘是沉浸于过去的温柔,她将额头贴到了肩章上,彷彿是在贴着她曾经的主人,幽幽自语道,“告诉我该怎么做,妈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肩章不是人,无论有什么故事,付诸了多少感情,它都不会说话。
在这片无声的寂静中,时间似乎融化成了水一般的波纹,将过去和现在连接在了一起,15年未曾相见的两人彷彿站在了彼此的面前,伸手的一次触摸化作涓涓细流,温柔地在心中流淌。
蓦然间,冷鸢想起了15年前自己成年之时,从妈妈那里收到的最后一封信,它的末尾有一句冷鸢永远忘不了的话:将军百战死,勿牵挂,若念,热血祭我。x
冷鸢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刻,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她将肩章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红唇启张,声音不大,却富有一股穿透力:“进帐。”
等候在外面的将军们鱼贯而入,等待着冷鸢的指令。
冷鸢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双暗紫色眼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锐利,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她微微昂起首,深邃地说:“我欲弃元帅,亲自上阵,以鹰旗全军之性命与联邦相搏,换国家一线生机。”
此话一出,众将军纷纷屏住了呼吸。
原本冷鸢制定的大方针是,如果前线溃败,罗汉林守住悲伤岭,鹰旗军回援长安,诛杀逆贼并将权力还给大元帅,以此团结上下,在全国形成统一战线。
但罗汉林投降了,鹰旗军前有叛徒,后有追兵,已经无力从张公博手上夺回元帅,更别提所谓“团结上下”。
在这死局中,冷鸢的最后决议是亲自上阵,鹰旗军全员调转枪口,杀入联邦阵中,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一直杀到全军覆没,以整个鹰旗军为代价对联邦主力造成杀伤,延缓他们的进攻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