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他确实心疼这世间难得的神骏宝马,哪怕真拼着废了乌骓的狠心冲过去,接下来没了可骑乘的坐骑,仅凭他一双腿,也无可能追得上骑马逃窜的刘邦。

    更遑论还注定陷入与这四员步将的缠斗之中,一时半会是注定脱不了身了。

    可恶!

    吕布狠狠地骂了几句脏话。

    若有随他征战四方、心意相通的赤兔马,加上有方天画戟在手,他大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哪会丢脸地被这几条杂鱼挡住?!

    偏偏手中只得一把短剑,身下又是头回骑乘的乌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真得先解决了这四人再说!

    吕布深吸口气,下一刻便如游鱼甩尾般,右腿以叫人眼花缭乱的飞速朝外猛一飞踢,不仅靠单腿的巨力踹飞了离得最近的那矛头,更歪了乌骓听命前冲的势头、令它自然避开了密集相汇、一道刺来的兵器,人亦从马背上顺畅无比地翻滚下来。

    “上天有路不走,那阴曹地府无门,你们偏闯进来。”

    吕布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阴沉道。

    他十分清楚,自己已彻底错失了离刘邦最近、也是最佳的一次刺杀机会。

    胸腔中那滔天怒意翻涌沸腾,死死地盯着不知死活地阻挡他追人的四名汉将,这会儿哪怕他们想跑,他也决计不允。

    既成功拦住了他,那便要将命给留下。

    他仅持一短剑,简简单单地立定了,一身疆场杀伐多年凝练出的悍勇气势,却渐渐释开。

    由明面上看,他既无趁手兵器,还舍了乌骓与他们步战,以一敌四,分明该处于绝对劣势。

    但不知何故,樊哙等人却无一丝轻松,心甚至不住地往下沉着。

    “我吕奉先从不斩无名之辈,”吕布蔑然一笑,虎眸微眯,臂持一看似不起眼的小短剑直指四人中最魁梧威壮、神色凛然的樊哙,倏然咤道:“报上名来!”

    “竖子狂傲!”樊哙长吸一口气,毫不示弱道:“吾乃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