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姣姣把玩着手中一柄玉如意,望向红绸包裹的礼物堆上一卷泛黄宣纸,挑眉道“这是什么?”
管家忙将那纸取了下来,展开道“是刑部送来的贺礼,前朝丹青妙手李南枝的绝笔。”
陈姣姣看了一眼,不屑道“这破烂玩意也拿来送人。刑部真是越来越不将我哥放在眼里了。”
管家知这位主子蛮横,也不与她解释,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笑道“王爷此次大婚,朝廷上下哪个不是争着抢着前来祝贺。礼物更是不必说,都是捡最好的送来。至于刑部……郡主不与他们计较便是。”
陈姣姣轻哼了一声“这婚事我本是不同意的,不过哥哥若是成了亲,便可忘了那个女子,也是好事一桩。”
她想了想,凑近管家道“你那可有我未来嫂子的画像,让我看看。”
管家笑道“岑侯府的小姐金枝玉叶,终日养在深闺,别说是画像了,就是见过的外姓男子也没有几个。这才是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整日与平民混迹在一起,有失体统,也会让那些卑贱的人看低了去。”
他这是借着话头又开始说教陈姣姣,让她不要总是有事没事往京城教坊里跑。陈姣姣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什么金枝玉叶,我可是听说她是飞花流的弃徒,因为犯了事被赶回家的。”
管家还待再说,陈姣姣已经出了门,绯色的衣衫一晃,便不见了人影。老管家叹了口气,将那张画收起,放回礼物堆里。
岑白果真说到做到。岑雪儿扒着门缝叫了一晚上,门口侍立的侍卫不为所动,眼睛闭着,到后来还打起了呼噜。
碧城坐在软榻上,拍了拍身边,道“回来歇歇吧。”
“二哥一定也把爹软禁了,不然我叫这么大声,爹不可能听不到。”岑雪儿有气无力地软倒在榻上。
碧城笑道“你怕是气糊涂了吧。你们家这么大,就我们走过来的这一路,就有不下五个院落。听花小筑在最偏僻的西南角,离岑侯的住处最少也有一里地,你叫破喉咙他也不会听见的。”岑白那样精明,怎么会让她寻到机会去岑侯那里告状。
“那怎么办啊……”岑雪儿有气无力。
“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好好想办法。”碧城在她身边躺下,安慰道。
“也只好这样。”岑雪儿点头。
两人便在睡梦中错过了京城百年罕见的大雾,等到碧城睁开眼,已经是下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