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枝借要回房间收拾东西的理由,随意吃了一点,就在李明丽惊愕的注视中回了房间,至于季池溪是什么表情,她不太敢看。
紧紧地关上门,白栖枝有些无力地倚靠在门上,眼神空洞,她有些抽痛地胡乱呼吸了几下,却把自己呛得轻咳了一声,这样的难过丝毫不同于当初决心要放弃陆清明的难过,当时的难过,是痛苦到了极点后渐渐释然,接受放下,是挥刀将过去的自己用力砍断的钝痛,痛苦之余,还能触摸到些许让她觉得值得的坚毅。
然而现在,她的难过更像是生命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消散,让她的身体和灵魂都越来越空,好像整个人都落入了一个无限深渊,怎么坠落也触不到底,心脏隐隐渗出的痛意不算惨烈,却永无休止。
但她讨厌自己这样沦陷坠落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想将自己藏起来,或许只要离开他,她的生活就会回到最寻常的模样,宁静孤独,孑然一身,那就是她白栖枝最本该是的模样。
白栖枝躺倒在床上,攥着枕头闭上了双眼,窗外的余晖渐渐消失,墨色的夜海涌进了人间,白栖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被几声细微的敲门声惊醒的时候,已经几点钟了。
她狐疑地走到门口,本以为是自己妈妈,开门之后,她才看见季池溪站在门外,神色黯淡。
白栖枝下意识想要关门,却被他突然伸手扣住了门框。
“我有话和你说。”
白栖枝落下眸光,道:“现在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白栖枝正想关门,却没想到季池溪这次竟然异常的固执,他推开门,整个人闯了进来,柔和微暖的月光修饰着他身体的剪影,白栖枝迎着他的目光望去,模糊的黑夜中,分明看不清他的脸,却将他那般情深似海的眼眸看的一清二楚,白栖枝心里的静湖被他拨弄得涟漪大起,再难平静。
她移开眼,坐到床边,装作什么情绪都没有:“你要说什么?”
“你要搬家的原因,是不是主要是因为我?”
“这个房子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上班才租的,现在我辞职了,当然要搬走。”白栖枝继续装傻。
“那你搬走后,还愿意见我吗?”
白栖枝默了半晌:“这个,很重要吗?”
“你明知故问。”季池溪的声音有些沉哑,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难过至极。
白栖枝叹了口气,在夜色中拨弄着自己手指:“我需要一点时间,等我想明白了,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只有暂时分开,我才能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