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试院的大门再度关闭,门前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告别京兆尹夫人和孙玉容，李云霜转身朝小春楼的方向走去。赵临安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半晌也不见她有搭话的念头,赵临安疾走两步,到她身前拦住她，李云霜抬头瞧了他一眼，冷着脸绕开继续向前走。赵临安自知理亏，转身拉住她的手。
“生气了？”他小心地低头打量她的脸色。
李云霜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四周的行人，带他去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你早就知道今日孙玉容会来科举,是不是？”
赵临安脚下一顿，坦诚地点点头。
李云霜见状红了眼眶，“你叫我今天来接你,也是因为笃定我会见到他和他娘,是不是？”
见他低着头不作声,李云霜撇开脸看向一侧，努力平复心情问他，“赵临安,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再见到他们？你做这出戏是想表现什么，告诉他们你跟我过得很好,向他们炫耀？还是想让孙玉容后悔？就算今天你的目的达到了，以后呢？如果孙玉容考上了,以后你们一同在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不会觉得尴尬吗？还是说你打算像你说的那样，使一些手段让他落榜？”
她气得急了,说话的速度也变快起来，句句在理，让赵临安找不到反驳的机会。她发出一连串的质问，后又扶额叹了口气，问了一个最难堪的问题：
“赵临安，你究竟在嫉妒什么？”
这是李云霜最不能理解的一点。于他而言与孙玉容的那段过往是她迄今为止最为难堪，不愿再回忆的过去，二人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有的只剩下背叛，挣扎，不甘和一败涂地，她无论如何都不明白，这样一段糟糕的感情为什么会让赵临安如此嫉妒。
赵临安受了一大串的指责，也拉下脸来，有些赌气道：“因为他是在我之前，唯一与你有过婚姻关系的男子，我一想到你之前也曾对满怀期待的想要嫁给他，我就……就忍不住。凭什么他在我前面还不懂得珍惜，我想让他看你过得好，想让他悔不当初，难道有错吗？”
他脸上露出少年般的倔强与委屈，李云霜听完他的话，愤怒的情绪渐渐褪去，她慢慢上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柔和的语气中有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顺序有那么重要么？”
“当然重要。”
“临安，可你别忘了，机会是你先放走的。”
她眼底的失落叫赵临安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