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容看清来人,身形一顿,恭敬地低头行了礼,“丞相。”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扶着桌角支撑身体的李云霜,声音低低道:“我先走了。”
赵临安微微侧身给他让出路来,就在二人擦肩而过之时,他却突然开了口。
“听说孙公子在准备科举?”
“是,已经定下要参加明年的春闱了。”
赵临安扭头直直地看着他,到底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人,此刻仅仅一个眼神就叫孙玉容看见了其中的威慑,吓得瞳孔动了动。
“孙公子应该庆幸,明年春闱,并非我主持。”
他的眼神霎时间就凌厉起来,云淡风轻地错过头不再看孙玉容。可孙玉容分明清楚的看见他眼角绷了绷,脸颊处隐隐鼓了鼓,似是用舌尖顶了脸侧,周身的气场登时变得煞人,不耐烦地毫不遮掩。
赵临安没再说什么,抬步进了屋,留下孙玉容一个人愣在门口许久才明白他那句话的含义。
若是他主持春闱,大概不会让自己中举。
心中闪过一丝寒意,孙玉容脚下加快了步子,迅速离开了小春楼。
屋内的李云霜此刻再也支撑不住,脚下虚浮,身子一闪便要倒下。赵临安扔了伞,冲过去把人接住,这才感觉到她抖得厉害,像是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云霜……云霜……”
他焦急地唤了两声,怀中的人才慢慢抬起脸,紧紧咬着嘴唇望向他,泪眼朦胧,确认了是他之后,似是安心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喉咙之中含着呜咽声,有豆大的晶莹泪珠从眼角无声地落下。
他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摩挲她的头发。李云霜感受到她的动作,再是压抑不住,放出了哭声。
她感觉自己的心钝钝地疼,像是被一双手来回地揉搓,胸口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此刻愈发下沉,这情绪连自己都捉摸不透,似是着急,又不知道在着急什么,只剩下了委屈,难受……
就这样哭了小半刻种,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抓得紧紧地,挣扎着抬起头,一边抽搐着一边哽咽,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赵临安只见怀里的小人儿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前襟,仰着脑袋,因为哭得太狠此刻还在打嗝,身体一抽一抽地,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半晌才听见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