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虽斗气,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少,向李云霜福了福身子,站在原地一直等她开口才坐下。两人都侧着头翻着白眼,谁也不肯看对方一眼。
视线几番流转,李云霜笑道:“我进府不久,骤然把厨房交给二位,一直想着要好好招待你们一下,今天才有这机会,我亲自做了几道菜,二位打开看看吧。”
张苏二位各自打开自己面前的碗盖,顿时愣住。两个盘子里各放着一个圆滚滚的丸子,不过看得出明显的不同。张氏面前的丸子是暗绿色的水煮丸子,而苏氏面前的是油炸的肉丸子,呈金黄色。
二人不明所以的看向李云霜,后者解释道:“你们的事我听周管家说了,这两个丸子一个是纯素的,一个是纯肉的,二位尝尝味道。”
说到这里,张苏二人脸色一白,有明显的慌张,又不敢违背掌家夫人的意思,哆哆嗦嗦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皆是皱了眉。
菜丸子味道还算过得去,但嚼在口中口感生涩,满嘴菜渣。肉丸子则带着一股淡淡的肉腥味,只一口便油汁四溢,让人难以再吃第二口。
李云霜掀开自己面前的碗,里面是一颗炸得正好的丸子,她将丸子一分两半,分给二人吃下,肉丸中混着剁碎的蔬菜,又用葱姜除去腥味,既不油腻,口感也顺滑香甜。
“想必二位也尝出孰好孰坏了,这些日子我与丞相一日荤,一日素,好好的菜做的没了味道,实在是可惜。二位把事情闹到了台面上,我就不得不出面了。”
李云霜板起脸,或许是因为生在将帅世家,骨子里有不怒自威的劲儿,此刻严肃起来,吓得张苏二人直接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见状,她起身把二人扶起来,“今日把二位请来,并不打算罚你们,否则我也不会在此处设宴。既然你们之间有龃龉,不如早些说开,我在这儿,正好给你们主持公道,过了今日便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把带回来的酒打开,给她们满杯倒好。
张氏和苏氏听出她话中的警告,可闹了这么长时间,一时之间也不好开口,就这样僵持了半天,急性子的张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先开了口。
“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每日的采买,你就要比我多用二两银子。”
“禽肉本就比青菜要贵上许多,我多拿又怎么了。那你又为何背地里嚼舌根,说我做菜手艺不精,还诬陷我暗中克扣。”苏氏不甘示弱,也叉腰反驳。
二人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把心中的不满全都倒出来了。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就这样从清醒吵到糊涂,到后来,话题又从谁多谁少演变到谁先进府,谁资历老,谁能力强,紧接着又突然回忆起从前称姐妹的日子,抱头痛哭。
“我还记得当初我夫君生病没钱医治,是苏姐姐介绍我进的相府。”
“我也记得之前我感染风寒,只有张妹妹去看望我。哎,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与你置气。”
李云霜看着不停认错的二人,心中有了谱。她还担心此时解决不了,免不得要换掉厨房的掌声事,无处去挑人选。如今二人和解了,也省去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