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北部,夏日炎热干燥,入冬后才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就是四个月,直到复活节将近才肯停歇。
此时正值初秋,虽尚未进入雨季,但少了太阳的焦烤,夜晚也算是凉爽宜人。
乔智默踏着瑰色夕阳,走进了萨利纳斯小镇上的一家小酒馆儿。
酒馆儿里很热闹,自从禁酒令被取消后,食不果腹的人们就开始用这种大麦酿的深褐色液体麻痹自己。在这个经济大萧条时期,没有任何力量能在银行系统崩溃的瓦砾中,及时救出那些因无力偿还负债而失去土地的农民。
于是在这种看不到出头之日的黑暗时代,越来越的人选择醉生梦死,就如同乔智默眼前这些丑态百出的游民们一样。
他走到吧台边,从衬衣兜子里翻出几枚硬币,捡出一枚放在泛着霉味儿的木台子上,刚准备将其余的塞回兜儿里,就看到衬衣兜内侧夹层那露出一个纸边。
乔智默抽出那张折的巴掌大小的纸,展开一看,是伦尼的工作证。工作证页脚上有个歪歪扭扭的签名,肯定是伦尼自己签的,还不如个稚童签的好看。
“嘿,伙计,你来点什么?”吧台内酒保爽朗的声音打断了乔智默的思绪。
他将工作证折好放回兜里,侧身坐在高脚椅上,将木台上的硬币往前推了推。
“来杯麦酒。”
“好嘞。”
酒保收了钱,熟练地打了杯麦酒,放到乔智默面前,开始热情攀谈。
“伙计,你看起来有点面生,是刚来这儿的吗?”
“嗯。”乔智默闷声应付,低头抿了一口苦涩的麦酒,显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这酒保许是不常见到乔智默这种皮肤细嫩、唇红齿白的小个子青年,即便对方冷着一张脸,他那热情的劲头儿却并未因此消减。
酒保:“最近的生计可不好找啊,前两天牛奶的价格又跌了,西边老唐纳德家的牧场估计撑不到月底了。伙计,你该不会是去老唐纳德家做工的吧?”
“不是,是另外一家种大麦的。”乔智默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