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初凝,晨光露稍,寒雾氤氲,娇儿软赖。
屋内烧着暖和的地龙,小人卧在榻上,呼吸变换,小眉凝起,是被屋外檐下扫雪的婆子们吵醒了。
“今年的年过得真是素淡。”
“嗨,没了往年的赐年,自然没滋味。”
“皇上年年赐年,怎么今年就断了?”两个婆子握着扫帚,小声说道。
“听说是独得圣宠的三皇子去军营,嫡子都不在身旁,皇上哪还有什么热闹心思。”
屋外的嘴碎细细传来,鹅黄纱帐内汝乔支起身子,娇软道“金玉良言?”
“哎,姑娘,你醒了。”金玉搓着手,从外屋入内。
“姑娘外边可冷了。”良言仔细掩住帘子,以防屋外寒气入侵,她净了手,准备服侍汝乔起床。
谁知床上的小人又复躺了回去,汝乔在温柔被褥里蜗了蜗身子,只露一张小脸,软糯道“雪化的时候是最冷的。”
见她蜗在床上,一副软赖赖的模样,金玉良言替她腋好床账,两人搬来绣墩,坐在拔步床旁守着主子,一边绣花。
自姜松廷护送赵璃去往西地,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赵璃不在宫中,宣仁帝对过年兴致寡淡,甚至断了往年的分发年货于百姓的赐年。
原本赵璃离京,朝堂上出现如腊冬一般护拥三子的分波局面。可宣仁帝简单一句,“璃儿不在,无甚年味”将大皇子和二皇子好不容易陇络来的臣子,分崩离析,纷纷倒戈于赵璃。
远在西地的赵璃却是什么也不表示,赵璃听高山禀报,一笑而过,麦色脸颊清冷俊逸,侧身纵马掩入黄沙草场,惊起黄沙漫漫。
赵璃对朝堂不甚上心,但年关之时,他在西地草原上寻了几株金陵城难见的草药,命侍卫流水快马加鞭送到宣仁帝手中。
父子二人间,寒霜渐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