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走后,闻人才入车内,她薄手摸着腰间软剑,低低道“要不要,把她杀了。”
汝乔端茶的手抖了抖,忙道“别乱来!她若害我,还回去便是了,死了太痛快,活着才是折磨。”
她的言论倒是清奇,闻人头一次听到有人说死了才是痛快,她杀过的人,都是贪生之辈,还从未见过谁言死了痛快。
心下想此,闻人并未说出来,她点点头,安安静静坐到一旁。
白雪随人归。
汝乔一进屋,便褪去厚重披风,屋内地龙烧得火热,挂在沉香木上的披风,点点细雪尽融。
一阵琐碎是洗漱,终于退去了外头的铜臭腥气。
一身盈盈软香,靠在床头,汝乔酥手执卷,小眉轻拧。
历年的宫宴的程制规则怎么那么复杂。赵璃让自己看这个干什么…
书卷上种种,实在繁重,汝乔撑着力气,在看寥寥几行,便再也撑不住,眼皮耷拉下来,困倦袭来。
忽而一声窸窸窣窣传到耳里,汝乔想也不想,便娇呼道“哎呀,我要睡了。”
屏风后有一人影稀疏,听到这番娇软呼唤,只觉心头痒痒,磨拳擦脚之际,屋内烛火渐歇。
那人轻手轻脚走出,时不时磕碰屋内摆设,屏息展耳之后,又继续朝床榻走去。
窗外雪光映着纱帐,帐内一道娇软人影静卧。
那人忍不住搓手,咸猪蹄一般的手伸向床榻,忽而一道剑光闪过,划破了那人的手腕,他一声吃痛,屋内烛光复燃。
汝乔合衣立于床榻旁,酥手将燃管递到嘴边吹了吹,抬起双眸看向那歹人。
那歹人一身异服,生的浓眉大眼,正是今日宫宴上的――遥疆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