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有几株桃树,盛夏结出满树的碧色,瞧着清爽怡人。
桃树中间有一架秋千,是林向晚幼年时,她父亲命人做的,后来用作习武,这秋千再也没有过什么温婉的用途。
只是现在,那秋千被团簇在一色的新碧下,上面坐着的人着一件棠色的薄裳丝衣,柔软顺滑的料子顺着男人的胸线勾勒出漂亮的形状来,仿佛和那精贵的缎子融为一体。
他似乎是在发呆亦或是沉思,神情时而松快时而凝重的。
林向晚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瞥见小案上的白瓷茶盏,悠然道:“这个季节,府里的碧螺春,都放得陈了。”
倚在秋千上的云宸见林向晚来了,起身淡淡一拜,不怎么热情地道:“将军回来了。”
他不对劲。
林向晚略皱了下眉,又徐徐地道:“我那里有新进的金骏眉,给你送些来可好?”
“不必了将军。”云宸冷艳地回绝了她,“奴喜饮绿茶,觉得称心。”
“......”林向晚抿了下唇,觉得云宸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可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明白云宸能暗示她什么?站了会儿,只得道,“婚期将近,我带你去促织坊做件喜欢的嫁衣如何?”
云宸愣了愣,他一直在等林向晚跟他说“要不,成亲的事还是算了”,亦或是“正夫恐怕不行,择日收个侍吧?”,更甚者“我今日又去了教坊司,你们那儿的xx品性如何?”,什么结局都想了个遍,却没想到林向晚还有心思娶他。
“嫁衣?”云宸站起了身,垂目道,“上回将军不是量了奴的尺寸吗?”
“总要挑一件你自己喜欢的。”林向晚勾了勾唇,目光注视着男人水润亮泽的软唇,凑上前去吻了一下,吊着不正经的尾音诱哄道,“不过要选件略微好脱的,不然届时我可等不及......”
那一吻轻啄而逝,云宸仿佛是被烫了一下般,心尖都跟着一颤,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紧跟着就被哄好了。
他抬起潋滟含情的双目,瞧着林向晚乖顺应声道:“那奴听将军的。”
林向晚便即刻握住云宸修长细白的腕子,传季痕唤来了马车,二人和谐地出了将军府。
深庭寂寂,连叶的荷塘中拂来一阵凉风,吹落了一树的残花。